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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转头,萧澜正是满弓之势,箭身离弦,直取他的眼睛!
伊邪紧急之下猛偏了脑袋,然而躲得了眼睛没能躲过耳朵,那箭悍然穿进他的耳廓,直接将右耳射掉!
伊邪猛力喘气,痛叫一声,但已不能回转,只能打马继续往渭水奔,萧澜这才在他身后平静道:“终有一日,我会站在中京,告诉你我的名讳。”
声音不大,语气也不慷慨激昂,但闻之令人立即肃容。
稍加整顿,太和帝被扶上了马,吭哧吭哧的喘气。
程邕道:“侯爷,按咱们的计划走么?”
萧澜颔首,吩咐韩林:“你去集结咱们剩余的人马,到魏兴将傅大人、傅公子和闵小娘子都接上,不必打招呼,直接过来。”
韩林此时卸了心里重担,愉悦地吹着野哨走了。
——此刻旁人还不知道,萧澜一路救下太和帝,既没有返回汉中,也没有将他护送回京,而是带人直线往东,奔濮阳方向。
不同他们路上走得并不快,一面等着韩林,一面也得稍加歇息。
萧澜吩咐人到最近的镐城置办了些必用的东西和两辆马车,一辆给太和帝,一辆给延湄。
太和帝还未从被俘虏的悲惨里缓过劲儿来,走了一日,他哭了半日,哭累了倒头就睡,梦里头还尽是爬着被抽鞭子,跑着被狗咬的情景。
他睡得不踏实,但被逼着近十个日夜没有合眼,一睡下又不愿意醒过来,便像被魇着了似的。
可惜眼下身边既没有伺候的太监、宫妃,也没有得心的皇子,只能自个儿在梦里头翻来覆去地挣扎。
延湄也睡着。
自打上半晌迷迷糊糊喝了些水后,延湄便一直昏睡到现在。
萧澜总是不放心,中途让闵蘅上来诊了三次脉,隔半个时辰就探探延湄的鼻息,他同样也是几个日夜没睡,但一刻也不敢闭眼。
此时近了黄昏,马车停下来,延湄脑袋跟着车晃荡一下,萧澜赶紧给她扶住。
他盯着人看了大半日,此刻心里忽一动,觉得延湄可能醒了。
但是,她没有睁眼。
外头程邕已禀了一声,太和帝还没醒,他派人先去找些木头,魏兴离得并不远,韩林应也快了,等后边的人马、辎重一到,便暂且扎营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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