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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睡得正好,全然不想醒。
忽地被打扰了清梦,直惹得她蹙了蹙眉,将脸往里侧埋进去,躲过了拍着她的东西。
头顶似乎有人嗤笑了一声,随即一直折腾着她面颊的东西也不见了。
她动了动眼睫,松了一口气,正准备继续睡。
忽地脖子上就像是贴上了冰块一般,冻得她立马睁开眼,身子就立了起来。
一抬头,却只对上了一双带了几分戏谑的眼。
待眼前渐渐清晰后,谢宁才瞧见面前的人是周显恩,他好整以暇地瞧着她,右肩的衣袍还被扯得松松垮垮地。
周显恩收回了贴在她脖子上的手,别过目光,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自己肩头上衣袍的褶皱。
谢宁往后缩了缩身子,又迷迷糊糊地瞧了瞧四周,还是在马车里,不过外面已经没了半点喧闹。
她低下头,小声嘀咕:“我怎么睡着了?”
闻言,旁边的周显恩嘲笑了一声,睨眼瞧着她:“你也知道你睡着了?还说到了叫醒我。
若是真的等你,怕是赴宴的人都要散完了。”
谢宁将头垂得更低了,颇有些尴尬。
她也不知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地睡着了。
周显恩仰了仰下巴,不冷不淡地道:“已经到了,还愣着作甚?”
谢宁后知后觉已经到皇宫了,她抿了抿唇,立马起身扶着周显恩往外走,秦风也来搭了把手,才把他扶到了轮椅上。
城楼高耸,斜插的旌旗被寒风撕扯着,猎猎作响。
宫门大开,左右立着金甲银盔的挎刀侍卫,盔甲顶上是长长的翎羽,堆了些积雪。
凌然肃杀,不怒自威。
进进出出的是一群身着朝服的官员,官阶品级各有不同,左右领着自己的家眷,想来都是今日赴宫宴的。
谢宁收回目光,却只见得旁边的周显恩仰头瞧着城楼顶上刻着大盛标志的旌旗,面色冷淡,可眼里却多了一些她看不懂的情绪。
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复又落到那些身穿铠甲的侍卫身上。
她眸光微闪,一段遥远的记忆涌现了出来,她才想起五年前她和周显恩是有过一面之缘的。
她当时十二岁,跟着她哥哥混在人堆里,见到了那位传说中战神。
没有三头六臂,也并非凶神恶煞。
反而嘴里叼着一串糖葫芦,长得极为好看。
他那日就从兆京街头打马而过,一袭红袍被风吹得翻飞,笑得肆意张扬。
那年他不过十七岁,刚刚大破北戎,将燕池王斩于马下,亲手夺回了大盛国被迫割让出去的九州七省。
一血国耻,得尝夙愿,成了兆京所有热血儿郎心中的大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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