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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形?”
许沐歌问。
“就是那种,”
伊以伸出手在空中从上到下画了两条波浪,“这种嘛。”
许沐歌笑,“伊以,你真可爱。”
伊以很愉悦很自在地接受了这句赞美,反正她经常被人赞可爱。
许沐歌继续,“怪不得老大喜欢你。”
伊以很不自在地把脑袋转了过去,装作没听见这句话。
误会不解释清楚,感觉太贪婪了啊,就这样让别人以为下去,像小偷一样可耻。
不能听到女孩子心里话的许沐歌,不明白为什么刚刚还活泼灵动的伊以突然一下子忧伤起来,看着雪的样子仿佛不舍得它们化掉。
这样的鬼天气,女孩子心里想,又冷又烫。
那个拥抱并没有改变些什么,他们还是那种不算亲密也不陌生的相处模式,大部分时候礼貌客气,偶尔又觉得待在一起什么话也不用说。
他们各自沿着自己的人生轨迹往前走,他忙着公司的生意,她准备着毕业的考试。
如果不像前几次那样意外碰到的话,一天中见面的机会只有早餐时间。
喝着牛奶的伊以经常暗暗地想,虽然不是那么圆满,但这样也挺好。
她在早冬的天气里走在长汀里,看着那些风格迥异或巍峨或温馨的建筑,这些建筑里大多无人,它们的主人在奔赴,在运转,空荡荡的屋子里仿佛家具都在呼吸。
伊以想时间过得真是快呐,她记得长汀以前是很热闹的,虽然他不住在这里,但另外三家的孩子们,欢乐嬉戏,整个长汀好像都跳起舞来。
那两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女孩背着书包说说笑笑地经过她的楼下时,伊以就坐在阳台上看她们,但她们没有抬头,所以就不知道楼上还有另一个安静的小女孩。
伊以又想起三年前,盛家的女儿刚被找回来时,是被叶微尘从车里抱出来的,虽然这样说很过分,但是看着在叶微尘怀里的女孩,伊以还是想起了一个比喻,一张破布。
她还是很好看的,但面上的那种呆滞的忧伤,像是刚被人从地狱里捞回来,仿佛浑身都淌着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就成为印在归路上怎么也无法抹去的红痕。
回来了就好,长辈们经常用欣慰的语气说这样的话。
但是伊以觉得盛家的女儿并没有回来,相反她永久地走失了。
她突然生出一种感觉,自己是那个喧宾夺主的人,当她坐在柳湖旁边看夕阳在竟家的巴洛克别墅的五彩玻璃窗上映出道道金光仿佛扯出温暖的糖丝时,当她在荒丘里望着旧铁轨延展的方向疑惑为什么明明经济专家们都在说煦城用地紧张土地资源供不应求可这里却闲置了大片旧土时,当她上下学和门卫张叔李叔问好走在樱花园里等待花期时,她都觉原本属于那些男孩女孩们的长汀被自己霸占了。
“这种感觉,”
伊以朝着落日的方向叹了叹气,裹紧身上的大衣,“真奇怪啊。”
回到家,按门铃,三秒后来开门的是个不认识的男孩,穿着件棕色的毛衣,头发做得像个韩国偶像,眉眼很英气,面部线条凌厉,尤其是下巴给人一种很硬朗的感觉,看外形是位气场十足很不好惹的爷,笑起来却露出虎牙,一开口却是清脆的少年嗓,“你回来啦。”
说得好像他们认识似的。
伊以朝他点点头表达礼貌的问候,换好鞋走进来,客厅里居然坐满了人,竟叶两位长者、王朝歌、林家兄弟、还有叶微尘。
大家像在讨论些什么的样子,气氛不算严肃但也说不上活泼,叶微尘看见她进来转头朝她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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