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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莫言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都没说出口,他咬住了下唇,将脸埋进了臂弯中,无声的落下了眼泪,心里的压抑感越来越沉重,直到后来,轻轻的呜咽声从臂弯中泄了出来。
一直都在欺骗自己,欺骗了一年多,也就只有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或许是不想再忍受下去了,或许是……想让他悔改,亦或许是其他的什么,总之,他把答案说了出来,可到了最后,伤心的仍旧只有他一个人。
莫言的身体微微的颤抖,呜咽的声音已经不能够使他发泄出心中的愤懑,最后,那呜咽终于变成了嚎啕大哭。
撕心裂肺的声音在有些空荡的房间中响起,就连听者都有些不忍。
莫父伸出手去,想要揽住莫言,却被莫言一把甩开。
“为什么啊……你不是说过么?你想想啊,你以前答应我什么啊!”
莫言抬头,一双泪眼紧紧的盯着莫云飞,他大声的喊着,伸出手用力的拍着自己的鱼尾,水蓝色的鱼尾上顿时出现了几个红印。
“你别这样……”
莫父的喉咙紧了紧,伸出手想要抱住悲痛中的莫言,却终是顿住,改用手拍着爱人的背,“你别这样……”
“你以前不是说过么?”
莫言突然睁大了眼睛,泪水让他的眼睛变得更加的动人,一脸的迷茫让莫云飞有一瞬间的失神,“你以前说过的,你怎么能忘了?当时你说,我们会在一起很久很久的,久到我们一眼看不到的尽头……”
“……”
“我当时也是那么相信的……”
莫言抬手抹了抹眼泪,他闭上眼,轻轻的将头靠在了莫云飞的肩膀上,面色稍微的缓和了一些,声音轻轻的,就像是清风一般,却说着让人心痛的话,“前几年的时候,我还在想,我们两个真好,真的。
你还记得和我同时期被培养成人鱼的那几个朋友么?没过几年,他们都换了饲主了,就只有我们……仍旧还在一起,我还记得,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在一起二十二年了,我生日的时候,你还亲手给我做了一顿饭,天知道从来都没有做过饭的你,是怎么给我弄出来一顿还能吃的饭的。”
莫言笑了起来,幸福的笑容使得莫父的罪恶感更深了一层,他叹了一口气,继续说着:“我也是后来问你朋友,才知道你竟然低下头向着朋友学了很久,然后我就想,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肯为我低头,真好,你对我真好……我还爱着你,你也还爱着我,我们两个在一起了那么久……”
“你……别说了……”
“恩,我不说了,那些都已经过去了……”
莫言直起身子,左手摸了摸有些发烫的额头,是啊,都已经过去了,这一次,把所有的说完,把所有的哭完,就可以真真正正的离开了,他看着面前的男人,轻声问,“你和细暮是怎么认识的?”
“……一次宴会上。”
“然后呢?”
“然后,我们在他父母的安排下又见了几次面,有一次喝多了,醒来后……就发现我和细暮……”
莫言点了点头,示意莫云飞继续。
“后来,他告诉我……”
莫云飞看了看莫言,眼神偏向了别处,“他怀孕了。”
“……”
“我……对不起……”
莫云飞说着,却突然觉得,一句对不起根本就不能够弥补他对爱人所作出的伤害,可是除了这一句,他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莫言看着面前的男人,两个人具是沉默了一会儿,他抬手将茶几上的水一饮而尽,下定决心了似的开口说:“其实细暮曾经找过我。”
这短短的一句话,成功的让坐在一旁的莫云飞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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