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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阙舒拈起一块蜜饯塞到顾飞烟的嘴里,细心地替她掖好被子。
顾飞烟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装死。
广袖轻拂过顾飞烟的脸,光滑的丝质面料,轻柔顺滑的触感如他的手指轻抚。
待顾飞烟再次睁开双眼之时,空气中依旧残留着杜若的芬芳,房中已无他的身影。
轻轻咀嚼着口中的蜜饯,却不自觉得回忆起刚刚伴着杜若味的药汁。
如水月色之下,祭台上一片莹白。
凤阙舒倚在栏杆之上,合拢的银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砸着掌心:“糜烂到骨子里,表面依旧是洁白无瑕啊。”
疏懒一笑,凤阙舒低低道。
无色殿祭台是无色殿行刑之地,全由汉白玉砌成,通体洁白,千百年来染血无数,表面却洁净如初。
墨发随风扬起,凤阙舒的身躯离开倚着的栏杆向祭台中心走去。
祭台中心是一整块汉白玉雕琢成的方形高台,高台四面雕着奇异的纹饰。
银扇微展,轻薄的扇面冷月之下闪着银光,扇面对着中指轻轻一划,血珠自伤口冒出。
凤阙舒伸出指尖对着洁白的案台之上用血划出了一个六芒星符号,在最后一笔完成之时,血红的六芒星发出一道淡淡的金光之后,那汉白玉高台似乎吸水一般将血划成的六芒星全吸了进去,表面又是洁白一片。
凤阙舒静静的看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收回手,抹去指尖的血珠,转身便离开了祭台。
东宫之中,凤阙歌阴沉着脸,坐于殿中。
自青川郡归来之后,整个东宫都处于这种阴郁的状态,下人们如若稍有些差池,便会受到严惩,被打死的下人都有好几个了,是以下人们如今如惊弓之鸟一般步步小心,生怕一不小心便成了亡魂。
殿中满地都是碎瓷器,都是些珍贵精美的古董花瓶。
“凭什么!
凤阙舒!”
凤阙歌红着眼将一个青瓷海水古瓶自四足蟠龙几上扫了下来,又是一地的碎瓷,价值连城的古瓶便成了一地的垃圾。
他去阻吴江王叛乱本是极好的立威时机,如若成功,他的太子之位便彻底坐稳了。
但是不想竟然是成就了凤阙舒,凤阙舒的成功对比着他的失败,朝中易储之声本就不绝,如今更是来势汹汹。
偏偏父皇还不表态,任由事情愈演愈烈,明眼人都看出皇帝是偏向凤阙舒的。
他才是嫡子!
是当今皇后所出。
凤阙舒一个庶出之子凭什么和他争!
青川郡失利被召回后,他便当着满朝文武被训斥,罚奉一年,削了吏部职权。
每每思及,他便恨不得生啖其肉。
“殿下,镇北大将军来了。”
一人低着头跪于地上禀报。
凤阙歌阴沉的眸子扫过满地狼藉的地面:“还不把大殿打扫干净!”
一边瑟缩的内监宫女忙不迭地打扫着大殿,除了瓷片碰撞的声音,大殿之上连呼吸之声都不可闻。
当凤阙歌踏出大殿之时,面上的阴郁之色已不见,俊朗的脸上笑容谦和有礼。
君释旋踏入东宫之门便看见出了大殿迎接的凤阙歌,走至凤阙歌之前行礼道:“微臣君释旋见过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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