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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婕推开单元门时,她听见小姑娘抑扬顿挫地读完了那首诗,有个男人高喊了声“好”
,在稀稀拉拉的掌声里显得挺突兀。
也就是小姑娘她爸吧,因为这诗念得属实不咋地,时婕想。
那天回家后,时婕悄悄地观察了她爸妈,时海那儿没啥异样,蔡秀芹似乎是不大高兴,脸色不算好看,饭桌上也没话,但她平时也难见笑模样。
而且,那天的饭也是她做的,碗也是她刷的,和往常一样。
反正按时婕的判断,前一天刚逮到老公密会情人的妻子,不应该是这个状态。
蔡秀芹收拾完厨房,就照常来她屋里听写英语单词。
一个单元四十二个英文单词,时婕错了一个。
theatre她写成了theater。
蔡秀芹:“怎么可能是er呢?er不都是表人的么?worker、waiter、driver,别的哪有er后缀的!”
时婕也是嘴贱,她不适时地抖了个机灵,“nuber、water、fr,也挺多的。
而且我这个也没错,是美式拼法,老师讲过的。”
蔡秀芹突然t抬头盯着她,脸上阴云密布,把她吓得往椅背上靠了靠。
“你知道得比我多,你妈没文化!
你自己好好学吧!
你靠自个儿就考得上清华北大!”
她啪地把书往桌上一摔,红笔在白墙上甩出了个血一样的墨点子,她站起身往外走。
“妈,”
时婕叫住了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压低声音问:“你是……听到了什么闲话么?还是……看到了什么?”
蔡秀芹没回头,她背脊僵直,呆立了几秒,走了出去。
那时,时婕明白了,她爸的“事儿”
,未必全是假的。
10不许叫叔叔,要叫哥哥
一周后,孙柠做完手术出院,回来雁留,时婕找了个周六约她来家里吃饭。
时婕在小区门口接到了孙柠,她好像瘦了点,嘴唇没上次见时血色足,但看着挺开心,远远地看到她就加快脚步,亲亲热热地挽住她的胳膊。
时婕:“手术怎么样,害怕么?”
孙柠“嗨”
了声,“我以为多大手术,结果一个小时不到就做完了。
大夫给我扎了一针,那会儿我还看了眼墙上的钟呢,然后就睡着了,再睁眼睛都完事儿了。
后来麻药劲儿过了,是有点疼,但还不如手术前灌肠疼呢。”
“还得灌肠?”
“是啊,大夫说是得排空,要不手术时可能误伤直肠。”
时婕把她的小手攥过来,揉了揉,“遭罪了。”
“长痛不如短痛,切完就安心了,要不然跟天天揣个定时炸弹似的。
就是仨月之后还得去趟北京,说是要看切的地方有没有黏连……诶!
那是只猫么!”
孙柠小跑两步,在辆灰车前蹲下,探着脑袋往车底瞅,“是猫诶!
它钻进去了!”
时婕也跟过去往里看,果然有只橘色小猫窝在车底,瞪着双琥珀色的眼睛,戒备地盯着她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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