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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可怠慢他,我叫常福去。”
常福是容寅身边跟得最久的管事,叫他去最合适。
敲定了这事,罗姨娘知道容寅不愿她久留书斋:“老爷慢用,我这就回去。”
“去罢。”
容寅翻开单子,在客人名单上圈点起来。
看见上面请了楚家的人,先是不悦,而后又想确要叫楚家的人看看,也不是就非楚家不可了!
出了竹篱门,金芍问:“姨娘,老爷真就瞧中了那个秀才啊?”
容家的老爷少爷们哪一个不曾榜上有名过,沈秀才二十了,还不定能不能中举呢。
再说家里几位姑娘,大姑娘的婚事自是最好,二姑娘是二房庶出,定婚的人家也比沈秀才强得多。
三姑娘的婚事要真定给沈秀才,那实在低了些。
罗姨娘淡淡瞥了金芍一眼:“沈公子十二岁便是秀才,耽搁这些年是因他有孝心,往后谁敢嚼舌根,若有半句传到老爷耳中,传到东院耳中!
别怪我不讲情面!”
金芍顿觉后背一凉:“是,婢子再不敢妄议。”
“不光是你们几个,还有院里那些个年老口舌多的,也全都给我仔细着!”
金芍红药齐声应是,两人悄悄互望一眼,五姑娘将要及笄了,姨娘可不得处处小心,为了五姑娘也不敢这会儿惹了老爷不快。
罗姨娘看丫头们都恭敬起来,这才放缓了脸色:“去,把司书叫来,我要问问纸烛上的事。”
还得派个人跟着常福,苏妈妈倚老卖老,金芍又过份机灵。
思来想去,叫来玉簪。
让玉簪跟着常福去琅玕簃送银子。
沈聿临窗捧读,听见是容三爷身边的管事亲自来了,站起身来迎接:“常管事来,是有何紧要事么?”
“将要清明,我们老爷想起年轻时与沈大人的情谊,便想请沈公子代为做场法事,也是尽尽我们老爷的心意。”
说着捧出托盘,搁到桌上。
沈聿扫过一眼,盘中有几张银票,四锭五两的银子,余下全是破开的碎银铜子。
“容世叔想为我的父母做法事?”
沈聿的声音极低,常福略倾身才听清楚:“正是的。”
他只低了那一句,跟着又言谈如常:“世叔可真是一片盛情,既是为我父母做法事,那就却之不恭了。”
“还想请教常管事,余杭城中哪间寺庙最灵验?”
常福知无不言:“余杭自来便有东南佛国之称,城中大小寺院灵验的有许多,沈公子既是为令尊令堂做法事,那就灵感寺最相宜。”
“不知沈公子双亲是何时过身的?要是逢上整日整年的,更该好好做场法事。”
沈聿的目光停在常福脸上:“庆元十八年。”
常福数了数日子:“这么算是十五年,正逢整数,交待寺中仔细些办。”
玉簪回到罗姨娘院中时,面上犹有薄晕。
“沈公子说既是我们老爷的一片心意,他会去灵感寺斋戒七日作水陆,余下的银子全赠给育婴堂和济孤所。”
“给育婴堂?”
罗姨娘原还倚在榻上,听见这句半直起身子。
“是,常管事算过了,寻常法事有个三四十两已经办得很体面,余下的全赠出去也得有六七十两呢!”
沈公子不像是随口说的,连城中有几处育婴堂几处济孤所都问明白了。
“那老爷是怎么说的?”
“老爷赞不绝口。”
说的那两句文词儿玉簪学不出来,但确实是夸奖的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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