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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枝春怀愫秋雨一住,朝华收拾过医案医书,带真娘去庄宅。
头一回去,真娘一路惴惴:“还好是走水路,船出城比马车好些,不惹人的眼。”
她心中想的是容家人虽不在余杭,但总有亲戚朋友在,若是被人瞧见了写上一笔寄往京中,阿容的事可瞒不住了。
真娘还想好了应对的法子,到时就说阿容退了亲事,心中气郁,这才时时坐船游湖去的。
等船行过半,真娘已经放下担忧,看过医箱中的银针,又看着朝华的衣裳,问:“你日日都这样穿?”
朝华一身素衣提着医箱,看着就爽利潇洒。
不仅朝华是这样打扮,跟去的丫头们也比在家中穿得简便。
“是。”
朝华轻笑颔首,“你要是喜欢,也给你做一身。”
真娘情知不妥,可她觉得实在有趣,轻声答允:“那我悄悄的穿。”
小舟停在渡头,朝华先登岸,真娘紧随其后,先还戴着帏帽,等进了庄宅她掀起帏帽上的薄纱,乌灵灵的眼睛四处打量。
“这是诊房,这是针房,这是药房。”
朝华一间一间指给她看。
真娘转过一圈,又转身问朝华:“那……病人们在哪呢?”
她到此时还不知阿容究竟在学治什么病症。
朝华微顿,还未开口,庭院那头正在埋头洗衣的妇人看了过来,一见朝华,她小跑着穿过庭院冲她们跑过来。
是原来的牛二嫂,现在的金娘子。
她整个人白胖了一圈,朝华大半个月没来,一时竟没认出她。
金娘子本是庄户出身,人生得健壮,嗓门也大,人影还没到跟前,张嘴就先嚷嚷:“容大夫!
你到哪里去了!
我找你好些天呐!”
一句比一句高,一句比一句震得屋瓦响,到最后一句时,她站到朝华身前。
袖子卷得老高,胳膊上还沾皂角沫,整个人喜气盈盈的。
朝华冲她微微一笑:“金娘子,莲花怎么样了?我病了几日错过了她的满月,稍后给她补个礼。”
“好着呢!”
金娘子伸手在围裙上一抹,“我染了些红蛋,做了些糕饼团子,本就要送给容大夫的。”
她说完又一摆手:“我找容大夫是想讨份工!”
“讨工?”
朝华一面慢慢同金娘子说着话,一面观察她的神情。
她看上去就像从来没生过病一样。
“是啊!”
金娘子依旧还是大嗓门,但声音比方才小了些,她看到容大夫果然比原来看上去瘦条了些,怕自己一口气把容大夫吼倒了。
“我想讨份工,养活我自个儿,养活我女儿嘛!”
金娘子正正经经坐了个好月子,三丫给她洗尿布衣裳,陈婆子给她炖汤养奶水,萧老大夫隔几日就给她诊次脉,萧愔愔还拿自己的月银给她买点心吃。
她要是还在村里,还谈什么做月子,生的是丫头,节完整章节』(),看真娘的模样哪能想到她“疯”
了十数年?摸过一只,再换另一只,萧老大夫说的跟每一位大夫说的都差不多:“平日惯喝安神汤药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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