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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季澄对自己的未来无比自信,他坚信以他的资质,获得世俗意义上的成功并不困难。
但现在,年龄是他最大的掣肘,再怎么天纵奇才,他也只是个连吃饭都得管梁老太伸手要钱的穷学生,根本就无能为力。
“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放学后他再次主动提起。
江冉当然明白他在说什么,他心里也不好受,但还是一如既往地连哄带安抚道,“没关系的阿澄,我就算不上学,也会经常回来,省城离咱们这也不算远,我还可以去你学校找你。”
这个计划听上去还不算太糟,梁季澄没有答话,沉默片刻后,他说,“去江边走走吧。”
这不是一个明智的举动,此时的江边也不是散步的好时候,在光秃秃的江面上游荡的只有呼啸的北风。
梁季澄找了块背风处,坐下,江冉则紧紧挨着他。
“那你之后打算去省城干嘛,”
梁季澄问,“现在哪个地方敢雇佣未成年。”
“我有个表舅在那里做生意,”
江冉说,“我妈让我过去帮他的忙。”
“什么生意?”
“开水果店的。”
“…”
“卖水果也挺好的呀,”
江冉笑嘻嘻地说,“你不是爱吃芒果吗,以后我每次回来都给你带芒果,”
他用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个大圈,“带这么多这么多。”
还当他是六七岁的小孩子呢,一根芒果棒冰就能哄好,梁季澄心里这么想,却还是忍不住笑了,“神经病。”
梁季澄不笑的时候多,笑的时候少,他笑起来很好看,如春雪消融,江冉一直没告诉他,自己其实很喜欢看他笑。
“真的阿澄,你不用担心我,”
江冉握住梁季澄的一只手,轻轻晃了晃,“表舅人很好的,我在那也会照顾好自己。”
梁季澄低头不应,但并没有甩开他的手,过了一会儿他把头撇到一边,小声说,“别自作多情了,谁担心你。”
他的声音有些不一样,江冉似乎感觉到什么,轻轻叫了声,“阿澄?”
尽管隔了很厚的棉衣,但他的后背还是在微微颤动,像是在哭。
“那说好了,”
过了很久,他听见梁季澄开口,带着浓重的鼻音,“你去卖水果,要把最好的芒果都留给我。”
寒假一过,日子便像被安了加速器一般,陡然间加快许多,有中考这座大山在前头压着,没人敢放松警惕。
班里的氛围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除了梁季澄之流对于考试胜券在握完全不需要担心的,以及江冉这种确定不再继续上学的,剩下的人全都玩儿命似的努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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