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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周鞍,这场人心诡谲的阴谋里还有更多幕后黑手推波助澜。
譬如沈贵妃,其侄沈纬,赵谦,薛猗,甚至……可能还有他。
——萧华益。
虽然她不愿承认,可事实就摆在眼前,他恋上了沈氏族女,礼部侍郎沈纬附庸成了太子党。
从此以往,他都和寒门沈氏、和沈贵妃那个蛇蝎心肠的女牢牢捆绑在一起,再难脱干系。
一子落错,满盘皆输。
值得吗?他很想当面再问问他,可他不会再给她这样的机会。
春雨飘洒下来,落在颊畔,凉丝丝的。
她回想起那日在廊檐下,也是隔着雨雾,他回绝她的声音淡漠无情。
他说,他不会结党的。
除非江川逆流,玉山崩塌,身败名裂。
而今去那日,不过半年。
他还曾意气风发,要追随南司空推行土地新政,大胆实施变革。
今日见山河处处疮痍,广袤的土壤川流,甚至季候和风雨被有心之人肆意利用,无情挞伐。
她心底的失望像泡涨的炭芯,沾满湿重的雨气,沉闷地令她喘不过气。
那时他坦言的心有所属,倒是确有其人。
她终究是从入局时便输给了那个叫沈初的女子。
匣里龙吟(四)
虞愔回去时,却见柏会已乖觉地候立多时。
此人不愧为御史台出身,手脚麻利少说多做,交给他的杂差已然尽数办妥,等着交给虞愔查验,讨她示下。
虞愔明白,此行欲将他完全置之度外只怕不能,柏会行事严谨老练,非常难缠,绝非省油的灯。
既如此,倒不如物尽其用。
他对柏会道:“眼下确有一桩要紧事需烦柏御史调查,东湖县县令吴竟将这一县统辖得物阜民丰,上缴朝廷的赋银年年列永康郡之首,足见黎民之勤桑课之富。”
“本官好奇这究竟是吴县令一人之功,还是前任县令之遗惠,也好于回程时上表天听,奖赏依度。
是故吴县令何年何月又是因何故接替前任县令赴任上值,你速去查访了来报与我知道。”
“是。”
柏会去后,陈至疑道:“吴县令的生平履历,阿愔不是心知肚明吗?何必再劳烦那老东西跑一趟多此一举,那柏会,分明与吴县令是老相识,二人沆瀣一气,让他贼喊捉贼岂非打草惊蛇?”
虞愔目光清远:“正是因为我知道答案,才敢放任他前去查探,犹如拴着绳索的鬣狗,无论如何狂吠,也很难反咬主人。”
“对这个人,一来我抱有希冀,想看看他身为御史,是否还有几分守心如一的操守。
二来,我也想试探他和吴竟,和东湖县,和周鞍之间,是怎样盘根错节的纠葛。
你我且等他回来回话,柏会蒙蔽我到何种程度,他背后做局的人,蒙蔽天子和黎民,只会更多。”
下午,柏会果然查有所获,前来回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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