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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管她如何声嘶力竭,梦里的人都听不见。
就听花景途重拍桌案,一时震响惊心,向花羡鱼呵斥道:“放肆,自古婚姻大事,那一桩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有自己做主的道理。
你不要脸面,我还怕别人戳脊梁骨。
来人,把小姐送房里去,一日不想明白,就一日不许出来。”
到底还是做娘的更心疼女儿些,待小花羡鱼被带了出去,康大奶奶拿手绢按了按眼角的湿润,道:“只可怜阿羡的一片痴心了。
想当年我艰难就罢了,怎的我女儿也这般命苦。”
这话不禁勾得花景途想起当年他和康大奶奶的一波三折来。
当年花晋华死得早,等花景途中了禀生后,花老太爷也跟着去了,一时间花家上下就花老太刘氏做主了。
那时候,刘氏见花景途是个大有前程的,便有心拿自己娘家的姑娘贴花景途。
可花景途是早定了亲的,刘氏便变着法地逼花羡鱼的祖母楚氏同康家退亲。
楚氏是个木讷柔弱没主意的,幸得康大奶奶性子刚烈果决,爱憎分明,当下就让康母同楚氏商议婚期,同月便嫁了花景途,让刘氏不得不歇了她的心思。
想罢,花景途埋头叹了一气,良久后方又道:“若是用心办起来,让阿羡嫁入他们家也不是不能成的。”
康大奶奶顿时止住了泣声,问道:“这话怎么讲?”
花景途灌了一口凉茶,润润嗓子道:“朝廷一直是以南倭不及北虏成患,所以对南边的军饷钱粮诸多迁延,已成不成文的规矩了。
韩悼滑是个一心抗倭以求功成名就的,自然少不得去巴结孝敬上头,和他妻姐一家——林家的,以期林家在户部能按时拨发银子。
如今张阁老被弹劾,其与林家关系匪浅,林家自然也被沾带了,所以韩悼滑现如今正急于同这两家摘干净,自然是不能再让束哥儿娶林家姑娘了,但若如此,抗倭必定越发少了粮饷的周转,只得另想他法。”
听了这话,康大奶奶忖度片刻后,道:“你是想让我们家供他军中一切所需用度,让他们家欠下人情,不得不来娶我们阿羡?这可不成,就是我们家有金山银山也供应不来的。”
花景途笑道:“我们家虽没珍珠如土,金如铁的财势,却也是甲富一方的,得我们家这样的作供奉,韩悼滑是求之不得。
韩悼滑也知军中所需之巨,不是一两家供给便能成事儿的,所以暗中才又做了那一本万利的杀头买卖,筹措粮饷。
可那种买卖,我只比他更便于行事的。
我若帮他,那他只需在暗地里扶持,我代其从中周转,保管他高枕无忧,财源滚滚。
这般一来,他没道理不让束哥儿娶了阿羡,牵制于我的。”
“原来大祸的源头,皆因的我。”
花羡鱼实在是没想到,一时愧疚悔恨得难以自己。
康大奶奶一惊也不小,问道:“到底是何种杀头的买卖?”
花景途却不明说,只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你说是什么买卖?”
康大奶奶不是没见识的,立时就明白了,颤颤道:“私……私盐。”
就是私盐,花羡鱼正因听闻了娘家贩私盐被查抄入狱,才动的胎气。
如今看来,倘若不是家里为了让她花羡鱼能得偿所愿,又怎么会有日后那场劫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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