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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邵瞧见丁宝枝的瓷碗里一直有两只剥好的河虾,布了三四轮菜了,怎么也不见少。
“不喜欢吃?”
他嗓音不高,只说给丁宝枝一人听。
但不妨碍桌上其余人听见一愣,都看过去。
丁宝枝小声答他:“我吃虾身上起疹子。”
薛邵明了似的点点头,夹过她碗里的虾自己吃了。
丁宝枝顿住,“你吃我碗里的做什么?我不吃让倒了就行。”
薛邵不以为意,“你倒嫌起我了,又不是让你吃我剩下的。”
丁宝枝顾忌桌上长辈,“这不合规矩。”
众人拿余光瞟着,见薛邵抬起手,还当他被丁宝枝回嘴回得不耐烦了要拍桌子,哪知他将丁宝枝的碗筷递给丫鬟,让换个干净的,一滴虾汤都不让碰。
桌上几人的脸色精彩纷呈,有艳羡的,有错愕的,也有惊掉下巴的。
感到不好意思的只有长房李氏。
李氏记得宝枝小时候吃虾说身上痒痒,但她一个不受宠的孩子如何左右丁家伙食,自然是给什么吃什么,过敏也无妨,过敏说明不适应,才该要多吃呢。
当时记不清谁说了句‘每年春天抱籽的河虾是珍味,别人想吃还吃不着’,丁宝枝就再没说过虾的事,后来大家也就理所当然的以为没有过敏这回事了。
那厢,丁宝枝接过换上来的干净碗筷,无事发生般喝了口茶水。
二房张氏偷偷拿手肘怼女儿金枝,递去个‘要了命’的眼神,后者回以一个‘可不是嘛’。
不得了,了不得,任谁看不出丁bbzl宝枝刚嫁过去正得势。
本来还想看她怯怯懦懦伺候那阴晴不定的活鬼,哪成想竟是薛邵看丁宝枝脸色。
饭后薛邵便以公务为由先行离开。
临出门,丁宝枝替他整理衣冠,薛邵垂眼瞧着她说道:“你两个姐姐专程回来看你,可见娘家对你看重,正好借这时间和父母家姐团聚,我傍晚遣人接你回家。”
当然这都是场面话,特别是在那只河虾之后,显得尤为讽刺。
丁鹏举当时脸上就有点挂不住,笑得一脸尴尬亲自送薛邵出府。
丁宝枝目送车架走远,转过身金枝第一个围上来,和她多熟络似的请她上二房张氏的屋里坐坐。
“宝枝,我娘说她跟你有许多误会还没解开呢,趁着这次机会想跟你好好说说。”
丁宝枝目光越过她看向张氏,张氏站在院里躲闪了一下目光,很快挂上个谄媚又讨好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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