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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
同邵闻璟相持的怒目圆睁汉子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哀嚎来祭奠自己的兄弟,便被砍去右肢。
邵闻璟借此机会,手起剑落,那大汉便犹如一座大山,轰然倒地抽搐。
而宝知只轻巧抽剑,小心避开喷洒的热血,恰同邵闻璟对视。
许是过于惫乏,他一时无法应对这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目,有些狼狈地避开她的目光——这竟是她成婚后二人首次打照面。
却是在这般腌臢的处境,他又这般狼狈。
邵闻璟轻轻喘气,意欲开口,可电光火石之间,一把大刀竖劈向二人。
只一息,二人便往两侧骤然退开,叫那沾着肉末的大刀迎了个空口。
宝知本就同他无言,侧身退到树边,躲过了又一记刀光。
树林深处彼之外侧反而更加黑压,便是树木的暗上三分。
这是何故?
宝知分出一心,只一瞥便头皮发麻。
谁曾想,那棕褐的树皮密密麻麻附着一粒一粒黑色蚊蝇,抖着薄翅爬动。
何其密集!
这一眼叫她后脑皆要炸开,便是没有密集恐惧症,都要得上一得。
宝知忙移开眼,而叫嚣着要为其兄弟报仇的壮汉怒气冲冲将刀砍空,重重在树干上砍出一道口子。
蚊蝇受惊,竟铺天盖地往上飞去,直撞向大汉的面门,挤入其眼眶,钻进其鼻息,探入其耳廓。
大汉只见面前嗡嗡声大作,便被劈头盖脸地压个正着,自家又惊又恐,张口就喊。
倒遂了黑虫的心愿!
只一股一股钻进其喉咽,肆意妄为地打闹天宫。
宝知便见满头附着黑蚊虫的男子死死掐着喉咙,含糊不清地原地打转。
太震撼了。
这一幕给她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真是无比恶心。
她甚至自家也闭紧双唇,只弹指间便给了那男人一个痛快。
“唔唔唔唔唔!”
宝知尚且颤抖着手指平复心情,却见邵闻璟叫三四人围攻之,她提起剑,强行将适才恶心的画面压下,正欲施展轻功上前,猝然一阵犀利的风先行一步相助。
势如破竹。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只在抬眸间,又有两人不及发出最后的哀鸣,便太阳穴插着寸长的箭羽而死。
难不成?
宝知往外望去,只隐约觑见愈加靠近的宽袍。
“容启!”
“宝知!
你可受伤?”
“不曾!”
她有好多话想同他说,想问他怎么来了,想问他可遇着马车……可现下不是夫妻闲谈时间。
宝知只贪婪地打量他一眼,转身重新投入战局。
有了邵衍相助,她更是得心应手,甚至连衣角都不必沾湿,只旋然于一人又一人之间。
抬手之际,贼人统相偕手迈入黄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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