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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暮晚膳时分,定栾王府后厨升起灶火大锅炒菜时,府门的守卫眼睁睁看着前面街头拐角拐进来一架华贵马车。
定眼一瞧,可不就是之前赖了一个多时辰不走、才回去的那一架。
膳堂中。
卫莽追着满屋子扑腾翅膀的枭风,说要拔毛给小淮做个鸟毛掸子来踢。
“老子昨天才洗的头发,叫这小畜生飞头上就拉了一坨!”
卫莽怒得眼睛都红了,面目狰狞地要从众人的包围圈里挣出来,“都别拦着我!
老子今天不把这小畜生拔秃了,老子就不姓卫!”
小淮蹬着绣云红马靴翘腿坐在房梁上看热闹,就差手里没拿上一把瓜子磕着玩。
眼角瞥见一点红色从院落那边回廊拐过来,他登时跃下屋梁,发辫衣袂飘动间,几步就窜到了门口,抬起唇红齿白的一张小脸乖乖望向来人,唤道:“王爷!”
一屋子的鸡飞狗跳顿时一止,枭风逮着缝隙往外扑腾,逃命似地往高处飞。
卫莽还在那里声嘶力竭地喊:“给老子抓住它——”
守卫匆忙从前头一路奔进膳堂,求救似地嚷:“卫大人——卫大人!
下午那人,他、他又来了——”
虞蘭時
小淮咬着根草坐在膳堂门前的栏杆上,踢荡着双腿,靴面上绣云的金线在光下忽明忽亮。
他看着远处走进来的那抹白色身影,被仆人往会客堂方向引去,转头问卫莽:“那个小白脸是谁?”
卫莽顶着一身不知名的味道臭着脸站在一旁,闻言便皱起粗眉头,喝道:“你小子,谁教你这样说话的,哪能称呼客人作小白脸这么没礼貌!”
“还不是跟你学的。”
小淮撇嘴嘀咕了一句,改口问道:“行罢行罢,那位脸很白的客人是谁?”
“叫什么鱼公子,忒得烦人,一天来好几趟。”
“来好几趟?”
小淮心生警惕,呸掉嘴里的草,“来找王爷的?”
“不然还能找谁?”
卫莽随口应付完他,实在被自己身上的味道熏得受不了,转身要回去洗澡。
又听小淮在后面连声问:“叫什么鱼?哪个鱼?”
后厨正好上菜,卫莽随手点了其中一盘缀着姜丝葱花的清蒸鱼:“就那个鱼。”
——
今安踏进会客堂中,将两扇门霍地甩上,看向屋内站着的那个人。
“虞公子,本王现在甚至有些后悔救了你。”
着白衣的公子站在窗前,颈上白缎松松系着掩着纱布,看他脸色,烧是退了,人却还病得不轻。
听底下人说,在她出去的这段时间,他在府门外百般纠缠,说有事求见,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还和燕故一喝了一会茶,回去了,又来了。
看平时行事言语,说他内敛,又实在放肆,说他放肆,又半天都说不出来一句像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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