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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就在那三楼东南房……”
“去你娘的,老子不走这路数,你要恶心死老子!”
“哈哈哈老李你真不识情趣。
想想那张羊羔子一样害怕又逞强的脸,真他娘带劲……”
一群张扬得不知今夕何夕的莽汉里,有人始终清净地坐在一旁喝酒,众人唤他二头领。
二头领坐的位置背对窗,黑衣勒出猿臂蜂腰,通身悍匪气。
他音调沉慢,掐停了越来越放荡的谈笑,“最近风声紧,这一趟不同以往,都小心些。
老四,三楼东南房先不动,那可是我们万两黄金的保票,不得有一点损失。”
“是。”
“这一趟都辛苦了,回去少不了论功拿赏。”
二头领环顾众人,接着道:“见财还是见血,最多不过后日。
此次入城的兵马不同以往,今晚都不要睡死,警醒点。”
“是!”
接下去说的便都是些脏耳朵的污言秽语,今安没有听下去,离开半敞的窗边,往三楼走。
刚刚数人谈话,口音皆不似洛临城本地人。
州府尹口口声声这伙江寇皆是附近城池流民聚集,生计所迫无甚本领,不过仗着江上地利,这才久攻不下。
可如今单看那位二头领,便不肖为生计所迫的普通莽夫,行事章纪有度,来路必不简单。
江上行船商事每况愈下,这样颇多能人的队伍竟因蝇头小利在此地盘旋两年之久?若是为利聚集还轻省些,但看这抽丝剥茧下的盘根错节……
此时距离今安出江已经过了两个时辰,月近中天。
站在第三层舷梯举目四望,远处近处皆是无际的黑暗与澎湃的江流,身处若孤岛。
孤岛上劫掠者的发财梦与被劫掠者的惊慌恐惧各成天地,交织出光怪陆离的声响,在脚底震颤。
“这又是不是虞家自编自演安排的一出好戏呢?”
不管前路如何,这一窝虎穴,她都要闯上一闯了。
——
三楼东南房。
舱室侧面开了扇窗,窗下悬空十数丈,直落静深江面。
风进来,翻卷桌上摊开的书页。
玉青色香台灰烬堆积,立着支单薄线香,袅袅孤烟几欲乘风化作天边下弦月环绕的云雾。
黑夜作纸,云月入画,窗边人一动不动看了许久。
忽而风声大作,卷着香云纱刮进大敞的窗内。
有人闯入了他眼中这幅画卷。
来人携着极具侵略性的寒冷气息,长靴踩上光洁的墨檀桌,一个照面即伸手钳住他的喉颈。
几乎贴上耳边的声音低柔:“虞公子?”
瑤台上
一个男子,或者说,一个少年。
身形骨骼初具宽阔挺拔,皮肉仍是少年的明妍。
英俊未及,秀雅太过。
就像下面污言秽语的那群人所说的,年轻漂亮,极其年轻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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