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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他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枯燥无味,甚至对这场家宴几分毫不掩饰的不耐,也是场中最耀眼夺目的存在。
教人恨得咬牙切齿。
“真不知这些女人是怎么想的,整天追着去贴那一张冷脸。”
说话的少年饮尽一杯,话出口都是酸味,激起了不小动静。
正与人交谈甚欢的段昇闻言瞥去一眼,眼眸笑得更弯:“那是当然,若是兰时表哥长得好也就罢了,偏偏他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才艺堪称双绝。”
先前的少年更是不忿:“不就是会弹两手琴,姑娘家家的玩意儿,整日卖弄!”
他仗着人群嘈杂毫不掩饰音量,引得许多人纷纷掉头看向话题的主角,继而加入话题进来。
“纶言兄此言差异。”
段昇仍是那副笑脸,“兰时表哥极少卖弄,一但弹琴,必得是人百般千般请求才能得一曲,多得是人求也求不到。”
被唤作纶言的少年犹自表情愤愤,又因是事实不好再辩,只得另说:“怕是他身体太太虚弱,精力不足才少露面,好博个一曲难求的美名。”
这话说得很不够客气,甚至违了圣人礼教慎言,但在场多是被虞兰时称得黯淡失色的少年,在皓月旁当了多年陪衬,不满已久由此也很有共鸣。
犹如发现绝世美玉上一点微瑕,只要揪着不放,重复提起,由此证明人无完人,不过如此。
于是口中谈论的经纶偏了轨道,开始丢失体统,议人是非。
“纶言兄说的是,说的是啊。”
“再是有本事,命不够长又有什么用呢?更别说他空有张脸,连商贸是什么都不晓得,定是满口言之无物!”
“等他一去,这百年基业便是为他人做嫁衣了……”
积攒已久的丑陋贪谗借着酒意缺口随意挥霍,将这处清乐幽幽的雅宴倒得是恶臭污水横流,无地下脚。
段昇原本一副面不改色的笑脸终于在这些讽刺言语中淡了下来,他将手中酒杯往桌上重重一甩,将这片惊得寂静。
众人闻声看去,才见那个原本笑容明朗的少年冷下一对眼,嘴边的弧度刺人,向着他们轻蔑开口:“兰时表哥纵有千般不是,也由不得别人在背后议论。
你们自诩堂堂圣人门生,说话言行如此下作,只会暗地说人是非。
更别提你们这群处处不如他的虫鼠之辈,哪里有评判他的资格!”
“只敢暗中说人,胆小至极,一群笑话!”
说罢,不理一群人红红白白恼羞成怒的脸色,段昇甩袖而去。
“你、你……”
人群中有人欲回骂,但错失良机,人已走远,只能咬牙咽下:“一丘之貉!”
其他人开始犹疑:“竟也有人与他交好,会不会将我们方才说的告诉……”
“说了又如何?”
瑟瑟往那处望了一眼,后有些迟疑,“他也不敢如何罢?”
这样说着,这处的声音还是压低下来,不一会儿,一群人便似被狗咬似的二三离队,少了许多。
如此,宴场上的吵闹声仍是吵得虞兰时耳边生疼,他侧头与名仟交代几句,面前忽然罩下一片阴影。
转头望去,青衣戴冠的少年立在案前,笑意灿烂地朝他拱手一礼:“许久不见兰时表哥了,表哥风采更甚从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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