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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正浓。
窗外的雪下个不停,冰雪与室内逐渐攀高的温度完全背驰。
已经不知道是几点了,时间好像失去了客观上的存在意义,每一分每一秒,可能变得异常的漫长,也可能随时又被定义为瞬息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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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保洁阿姨来收拾房间的时候就算爬也要爬离现场。
苟安浑浑噩噩地想着,用舌尖将落入唇中的一缕头发吐出来,下一秒,又因为窒息的野蛮力道再次咬住自己的头发。
颈脖,背部和肩膀,身上没有一处明天能堂而皇之见人的地方,身上盖了一层薄汗,无法抵抗,浑身发麻。
握着她的腰的一只大手掌心也全是汗,滑腻得好像每一次她都要从他手掌心脱手。
脑子浑浑噩噩,在男人狗似的拉着她的手,把她的手腕送到自己的唇边时,她无力地挣扎,给留一块好皮,行不行?
嗓音沙哑到可怕,无力的声音明明是无语加愤怒,开口时她自己听都像是撒娇——于是不用贺津行嘲笑,她自己先闭上了嘴。
好在男人不算完全毫无良心,被抗议之后不再乱咬她,而是轻轻在她手腕吻了一下,然后把她的手缓慢压到了脑袋上方。
短暂几小时足够积累丰富的经验,苟安完全意识到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她从嗓子眼里发出恐惧的“咕噜”
声……
再一次痛恨起十二点刚过,那个被摁在玄关时没有尖叫着跳起来把男人踹出去的、鬼迷心窍的、猪油蒙心的自己。
天蒙蒙亮时,苟安以为自己死掉了。
她最后倒向枕头时,应该不是困倦而是纯粹的昏迷。
眼下迷迷瞪瞪睁开眼,她还在恍惚怀疑昨天晚上的一切是最后画风不幸转向噩梦的旖旎梦境-她翻身时,浑身被拆解了似的酸痛让她发出丢脸的声音。
身后紧紧度贴着一个人,那人过大的身形完全地将她包容笼罩在自己的怀中,他大概是勾着首,脸埋在她的颈窝,平稳的呼吸和柔软的碎发轻蹭她的后颈。
这样的男性气息经过一晚上的熏陶已经熟悉到她分不出一点儿陌生的警惕心态,满脑子都是“被子太厚,暖气太足,我好热”
…
下意识地,她想远离身后滚烫的热源,她皱着眉,抬起酸软的胳膊,推开了横在自己腰上那只手臂。
身后的人在沉睡中被退了一把,有点儿含糊地“嗯”
了声,像吃饱喝足的大型猫科动物似的,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然后收紧手臂,将刚爬开一点的苟安拉回了自己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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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安这会儿脑子也是一团浆糊,条件反射地一把摁住男人的手:“干什么,我还要睡。”
嗯?没说不让你睡。
贺津行的声音响起,你别乱动,就这样睡。
搞得好像是她的错一样。
苟安干脆在他怀里强行翻了个身,两人原本背贴胸膛的姿势,变成了现在面对面的姿势。
柔软温热的气息撒在鼻尖,原本闭着眼的男人半睁开了眼。
极近的距离,放到一天之前大概是想也不会想到这件事——
做了。
浑身上下,每一个疯狂叫嚣着的毛孔;酸痛的四肢;发软的像是废掉的腿;床板凌乱的衣服;垃圾桶里数不清的子孙嗝屁袋……
都在提醒她,真的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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