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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永远是个下等的婢子,做着连男人们都不愿意做的活儿。
可是,那又有什么法子?白婶子又是一声怪腔,刚要开口说什么,却听到门外传来“踏踏”
地脚步声,连忙住了嘴。
——————————————————————————————————————————哗啦啦——瓷片落地,抬眼望去,只是一只黑猫。
“作死啊——”
丑丫听到白婶子嗓子里发出一种类似野兽悲鸣的怪叫声,她想笑,牵动了伤口,又是一阵撕裂的疼痛。
那是白婶子最喜欢的瓷碗,好像是三年前夫人赐的,据说上任知府夫人吃宴的时候用过,还是什么汝窑白瓷,挺值钱的物件,白婶子将它小心翼翼地供着,丑丫平日多看一眼都不行。
如今它碎了,是不是报应?丑丫并不喜欢猫这种动物,因为它的眼睛绿幽幽在晚上泛着可怖的光,可看着阳光下,打碎瓷碗的始作俑者,正沐浴着阳光慵懒地舔着爪子,丑丫突然觉得它很可爱,在白婶子抄起扫帚追赶猫的时候,她暗暗希望那只猫能逃脱厄运,不要被白婶子抓住,同时心里又有隐隐地担忧——白婶子不会迁怒吧?她可没有打碎那只碗。
可惜,迁怒是没有理由的。
当满头大汗一脸怒火的白婶子气喘吁吁再次出现在屋里的时候,丑丫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都在嗷嚎,因为她听到白婶子阴森森地说道:“下作的小娼|妇,你从这装死,还不起来干活!”
丑丫挣扎着起身,背后火辣辣地刺痛,骨头好像散架般,胳膊试图支撑笨重的身体,但是每一次尝试的结果都是重重摔回炕上。
“哼,我让你装,我让你装——”
还未等丑丫有所反应,眼前黑影晃过,白婶子粗糙厚重的手就一巴掌扇在丑丫脸上,就这样仿佛还没有出奇,揪起丑丫枯黄的头发,连拉带扯地将丑丫从炕上拽了下来,又跺了丑丫几脚,啐了一口吐沫,嘴里嚷嚷着“晦气”
,方才离开。
丑丫听着白婶子越来越远地脚步声,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瓷碗碎了让白婶子极为愤怒,忘了最开始的那一茬事,总算是保住了梅嫂的遗物,丑丫头倚在炕头上扑哧扑哧地喘着粗气,后背一阵森凉感,丑丫不由得用手去摸,手掌上是温热濡湿的粘稠感,垂眼一眼,一掌鲜红,原来是背后的伤口彻底裂开了。
贱|人贱命。
被这样毒打过后还能踉跄起身给自己上药,丑丫突然有种自己打不死的错觉。
记得两年前二少爷磕破了脑袋,留了点血,结果晚上又是发热,又是癔症,反反复复地差点死掉,还是京上来的一位大夫救好的,听说那位大夫极为高明,有“再世华佗”
的称号,“华佗”
临行前,老爷和夫人再三相送,又送金又送银,还给那人配了小妾,就是二少爷身边的大丫鬟,鹊儿。
当时丑丫觉得这事挺可笑,书文里曾经说华佗专门治那些疑难杂症,连曹操都敬他三分,是位了不起的人物,可是当那位给二少爷治病的大夫也被称为“华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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