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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卿只好听话,她今日妆容素淡,却在斗篷里穿了一身粉裙。
这是侯府抄家那日她身上穿的。
那日她被衙差押进官妓教坊,这身粉裙都弄脏了。
教坊妈妈还没来,却有个衙役动了贼心,将她拖入了柴房想要了她。
她因为阿爹阿娘已经哭哑了喉咙,求救的声音都没有了,门边却闪进来一道身影。
那人手背着身后,眉眼如鹰,只是看了一眼那衙役。
那衙役便吓得话都不会讲了,半晌方才吞吞吐吐,“摄…摄政王殿下。
奴才知错…”
长卿只见那人手起刀落,血溅在了她的裙子上…可这是她最后一身侯府小姐的裙子了,她没舍得扔,洗了好久,方才将那些污秽和血渍洗净了,面料依然光鲜,只是她入了东宫,便不好再作小姐的打扮。
今日她要回侯府,外头又罩着斗篷,她便将裙子穿在了里面,该也无人发现…马车停在侯府门前,长卿被公主牵着,一道儿下了马车。
廖公公方才送了那张拜帖给门前的小厮,“太子殿下公务繁忙来不了,让德玉公主来今日的诗会。”
小厮忙恭敬持着那拜帖进去了。
不一会儿,尚书夫人便领着嫡女宋冰玉出门来迎。
宋迟官拜正三品,今日多有同僚下属的子女们来走动,可公主却只来了一个,还是皇家嫡出的女儿。
尚书夫人不敢怠慢,亲自领着公主往园子里去。
一旁宋冰玉却几分迟凝,公主今日身边带着的这婢子,家宴那天便是侍奉在太子殿下身边的。
席间还曾与殿下百般缱绻,该就是殿下养在佑心院里的那个小通房。
长卿随着公主身边走着,目光却一刻也没停下,眼前一花一草,全是往事,一木一松,都是流年。
她眼底有些氤氲,却听公主问起来她,“手里暖炉该凉了,问尚书夫人要一趟新的。”
“嗯…”
长卿这才发现,自己声音有些沙哑。
公主见得她眼里红红的,从斗篷里摸出她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却是没说什么,又拉着她往园子深处去了。
诗会在春意园的画舫里办。
长卿记得阿娘还在的时候,也喜欢带她来这里作书画。
宋家请来的贵家公子和小姐们,长卿多有些是认得的。
可她如今并非侯府小姐了,行事礼节故意低顺了许多,可贵女们看她的眼色仍有些不对。
“这宅子原是安远侯府,怎的今日那嫡小姐回来了?”
“早就给太子殿下作了通房,听闻还害得殿下寒病复发了…”
“都这样了,太后娘娘竟还容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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