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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闻声看去,只见两名女子站在亭下,穿着天青院服的女子走在前头,一袭束袖黑衣的女子则跟在她身后。
鸿章书院是出了名的和尚庙,能在鸿章书院里自由行走的女子,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方才正侃侃而谈的少年霎时息声,看向对面的友人:“她没听见吧?”
另一人皱了皱眉,转向楚卿:“你有事吗?”
楚卿笑意平和:“刚好听见二位在谈论瀚水盟约,过来凑个热闹。”
这是听见了。
两人相视一眼,不知道该不该接话。
楚卿面色从容,走到四角亭里拿起长椅上的策论,问一旁的少年:“这是你写的?”
少年斜她一眼,不耐烦道:“啊,能看懂吗?”
楚卿翻看几眼,叹了口气:“看来如今鸿章书院的门槛确实不高,什么水平都能进了。”
“你骂谁呢?”
少年顿时翻脸。
楚卿也不抬眼看他,反倒走到一旁把策论在四角亭中央的圆桌上铺开。
策论写的是瀚水盟约一事,满篇都在斥责祁王萧绛主和不肯发兵金敕,如何软弱无能。
楚卿心下不悦,舔了舔腮:“两位公子对如今大靖的情况了解多少?”
二人对视一眼,不屑回答:“说了你懂吗?”
楚卿勾起唇角,看向二人:“我朝与金敕交战多年,去年一举拿下北境六城,耗费多少兵力物力,二位知晓吗?”
二人愣住一瞬——书院里还没人教过。
楚卿又问:“那去年年中淮南水患,朝廷调拨多少款项用于赈灾,眼下淮南又是什么情况,二位了解过吗?”
二人不由低下头。
楚卿起身:“看样子,是都不清楚了。”
“好,那我来告诉你们。”
“北境六城,每攻一城,损失兵力过万,仅靠北境物资,远不够维持北境战事。
而淮南作为鱼米之乡,供养着我朝大半疆域的粮食。
淮南受灾半年之久,国库早已入不敷出。”
楚卿面色少有的严肃,“你们告诉我,若边关再起战事,需倾全国之力维持战时的粮草供给,谁替淮南吃不上饭的百姓去死?”
一个“死”
字说得轻描淡写,却似有万钧重,压得二人抬不起头。
楚卿将策论还回去,转身下了四角亭。
临离开,忽然想起什么,又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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