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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峥是一路小跑过来的,气还有些喘,他坐下喝了一口茶,看向周亭以:“老周,别说,你那破书还真有人看。”
早前,闫峥看过周亭以的新著《四荒游记》,曾说其中记录多为风土人情,学生们读不出治世之道,恐怕不会喜欢。
果不其然,《四荒游记》入馆半年,借阅者寥寥,几乎堆上一层灰尘。
周亭以平时不甚在意此事,可眼下萧绛还在,他不免面色一僵,下意识看向萧绛。
萧绛微微嘬了一口茶。
周亭以尴尬轻咳,看向闫峥:“殿下还在,你倒是给我留点面子。”
闫峥满不在乎地摆手:“少装,你方才还说殿下不是外人。”
周亭以被他噎了一下,只好岔开话题:“借书的学生呢,是哪院的?”
闫峥道:“哪院都不是。”
他起身把手里的画撂倒周亭以面前,“是你周谨台,周老先生的亲传大弟子,周青!”
周亭以顿住。
周谨台是周亭以的本名,只有闫峥敢这般称他。
萧绛尚不明情况,试探着问周亭以:“学生记着周老先生不收亲传弟子。”
周亭以忙摆手:“殿下莫听他揶揄老臣,哪有什么亲传弟子,他说的是寻卿。”
他倒也想收人家为徒,可惜人家自视甚高,不肯拜他这个师父。
“寻卿”
二字像是一道惊雷,在萧绛耳畔炸了一下。
周亭以见萧绛目光骤暗,解释起“周青”
的来历,解释完又道:“许是那人拿了寻卿的令牌。”
闫峥指了指画像,适时提醒:“人我画下来了。”
周亭以展开画像,打量片刻,皱了皱眉:“这人瞧着,不像男子。”
闫峥道:“是个姑娘家,也不知在哪偷的院服。”
周亭以将画像递给萧绛,想问问萧绛的看法。
可他一转头,萧绛一双眼眸深若寒潭,明显是知道什么。
他了然,话音一转:“老臣年迈,查人之事力不从心。
此事,劳烦殿下了。”
萧绛遂接过画像,向二老辞别。
萧绛走后,闫峥打量着台案上的棋局,忍不住揶揄周亭以:“一把年纪了,怎么老在下棋上欺负小辈?”
周亭以伸手拾起萧绛落下的最后一颗白子,又反手下到别处。
仅一子之差,黑白两方局势竟陡然逆转。
周亭以轻叹:“是五殿下让着老夫。
只有寻卿那臭小子争强好胜,从来不肯让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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