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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白以辰从卫生间里出来时,客厅的沙发上放着一床被子,安诺正盘腿儿坐在上面无聊地换台,各个卫星频道快速地更替,闪过的光影让安诺的脸忽明忽暗。
白以辰站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安诺一扭头看到他,咧咧嘴角说:
“你睡卧室,床铺已经铺好了,赶紧去睡!”
“呃,安大哥,那你就睡沙发吗?其实我睡客厅地铺就挺好,我下午睡得挺舒服的。”
“下午有阳光,又不冷,入夜了,不能再睡地铺了。”
白以辰看看沙发上的被子,又说:“那我也可以睡沙发啊。”
安诺索性放下遥控器,走到白以辰跟前,双手搭在他的肩上把他扭向卧室的方向,推着他一边走一边说:“我怎么可能让你接着睡客厅?这你要是睡一宿客厅,周一还不得到处嚷嚷着我虐待病人!
我可不背这冤枉罪名。”
“怎么可能?你小人之心!”
白以辰气哼哼地反驳着。
安诺的卧室不大,陈设简单,一个衣柜一张床,一台笔记本一个床头柜。
白以辰迅速环视一圈儿卧室,总觉得某些地方看起来怪怪的,有点儿眼熟有点儿别扭,但又说不到底是哪儿不对劲儿。
他站在卧室门口歪着脑袋琢磨,安诺走过去开了床头灯,拉上了窗帘。
“你傻站在那里干嘛?”
安诺回头发现白以辰并没有乖乖地跟上来,爬上床睡觉,而是杵在门口装门神。
“嗯,安大哥,”
白以辰转转眼珠子,若有所思地说:“我觉得你的房间有点……那个……”
“哪个?”
白以辰天外飞仙的一句话让安诺摸不着头脑。
“就是吧,”
白以辰磨磨蹭蹭地走到床边,甩掉拖鞋爬上柔软的大床,这床跟自己小地下室的床比起来简直就是天使的卧榻!
白以辰把薄被一直拉到眼睑下面盖住鼻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有安诺的味道,有阳光的味道!
这种迥异于自己小屋的美好的味道一下子刺激了白以辰的神经,他瞬间想明白了这房间的违和感从何而来:“安大哥,这房子……你是不是要走了?”
“走?这都几点了,大晚上的我去哪儿啊?”
“不是那种走,就是……就是……就要你是不是要走了,离开这里,回老家或者去其他地方。”
白以辰急急慌慌地追问,好像晚一秒钟,安诺就真的走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我?”
安诺拔高了嗓音,脸上露出惊异的表情,好像听到了什么特好笑的事情,“我为什么要走啊?我能去哪儿啊?”
安诺乐了,习惯性地又把手按到了白以辰的头发里呼噜了呼噜,白以辰下午才洗过头发,满头的发丝细滑柔顺,散着淡淡的橙花香——跟自己身上的味道是一样的!
安诺突然生出一种错觉,好像这个孩子跟自己生活了很久,他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自己的味道,自己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烙上了他的印记。
安诺觉得眼前的那张双人床其实完全可以睡两个人,如果,只是如果,自己也在这张床上,就可以侧着身把白以辰完整地嵌进怀里,嗅着他身上熟悉而陌生的味道,用指尖感受着他柔韧细腻的肌肤,然后安睡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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