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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静悄悄地,都是准备出宫的大臣家眷,蓦然停下脚步。
有传言说,太子监国一年半靠的就是雷霆手段,才能将前朝理不断的事迅速处理。
这笑容是明晃晃的威胁。
人人不寒而栗,屏息。
眼见着东宫的马车驶远,众人才松一口气。
马车中,裴阙看她坐得远,不禁道:“怎么,还在怕吗?”
柳盈月木木地坐着,一时不察,裴阙已坐在身边,衣袍相叠。
他不再靠近,只是伸出手来扶她的钗。
几个时辰宫宴过去,她略显疲惫。
柳盈月任由他摆弄。
车厢中一时寂静,只听他道,“孤七岁时受封。”
她骤然抬头。
太子的生平经历是宫中禁忌,没有人敢谈及。
甚至后来她入宫之后,也极少能听到只言片语。
听说曾经陛下钦定的太子不是他。
“在此之前。”
但他娓娓道来,语气温和,“除了皇祖母,没有人觉得孤当得太子。”
就像是在说一件寻常的小事。
柳盈月猝不及防地听到他不尽人意的过去,一时手足无措。
眼见她眼神怔愣,听得认真,裴阙不禁心中隐动。
其实,这段过去于他而言算不得什么,终究他还是手握大权,人人忌惮。
但她会不会心疼?他微微勾着唇角,看起来是在强笑。
裴阙将她的手放在手心,她虽然下意识地往回收,终究任由他牵着。
“不过后来,还有一个人,坚定地相信孤。”
她会脆生生地喊“殿下”
,也会在深夜点灯待他回宫,甚至只要抬眼,就可以看见她温柔坚定的目光。
裴阙失神。
后来她离开那五年,他再不敢夜行。
怕皓皓夜空,得见明月,不见她。
咫尺呼吸让人恍惚。
裴阙伸出手,拥抱了他的白月光。
柳盈月原本还在听他说话,不知怎么被他抱住,她脑袋又一片空白。
这一次能感觉到的是,他似乎小心翼翼地连碰都不敢用力。
这时候再去推他,好像不是时机?柳盈月无所适从地坐着,等到他呼吸平静下来,松开怀抱。
裴阙忽然想起,还有件事没有完。
东宫快到了。
裴阙撩开马车的窗帷,唇角扬起浅浅的笑意。
“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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