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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街上,赵蘅还气不过:“那人也太下作了!
说不过你,就——”
光是想起那番话当面落到玉止身上,她都觉得刺心。
和她相比,玉止却显得平静,“阿蘅,你觉得以我的样子,这种话从来听得还少吗?他还伤不到我。”
他的安慰反倒让她更难过,连脾气都泄了大半,又有些不平:“唉,怪不得这人在短短几年之内就身价翻番,这空手套白狼的生意实在是被他做到极致了。”
比起她的愤慨,玉止却似乎别有所思。
他忽然道:“阿蘅,你也觉得我的坚持是过时的吗?”
赵蘅没料到他问这个。
她是门外汉,虽然本能地反对刘凤褚的道理,又说不出理由。
玉止道:“刘凤褚的做法的确有他聪明之处。
我没有阻止几位掌柜,是因为我看出来他们已经心摇意动了,何况我也没有阻止别人获利的立场。
医药医药,说到底,也是一门生意。”
“但按我的想法,于公于德,药材事关救济,不应该投机取巧;于己于私,就算是做生意,也该眼光长远。
傅家三代的名声信誉才有了今日,不该败在一时的利益手上。”
赵蘅道:“我觉得,事情该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做生意的就该物美价廉,卖油的就不该在油里掺水,卖药的就该把药做好。
不是可不可以,而是应不应该。”
玉止微微一怔。
赵蘅见状,小心道:“怎么了,我说得不对吗?”
玉止笑:“对,对,你说得比我好多了。
君子不欺于暗室。
不是因为有好处才做,有坏处就不做。
我也是被世事喧嚣迷了耳目,都已经忘了,许多事情其实没必要非要找个理由,而是一句最简单的:本该如此。”
这一刻二人交换了个眼神,一种无声的默契。
“但是你刚刚往他茶杯里撒盐了吧?”
玉止忽然道。
赵蘅有些心虚,没敢认。
玉止道:“下回换个地方,杯子太显眼了。”
“……嗯!”
她认真点头。
她顾念着玉止,有意扫开刚才的话题,于是主动道:“不管这些人了,我们去看影戏吧。”
玉止笑道:“你忘了,影戏在结市的最后一天。”
赵蘅马上又转个头:“那我们去兰心寺吧。”
城外半山上的兰心寺庙会也是半个月前就说好一起去的。
玉止看出她是有心调节气氛,但也欣然。
到了山寺脚下,却发现,前两天下过一场大雨,冲塌的一片山石把原本上山的路给封了。
现在要登山,必须要走一条泥泞难行的山路,玉止这样的,得让人把他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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