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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气什么。”
白飞鸿笑笑,“我是你师姐,照顾你是应该的。
不过……你家里人没有同你说这些吗?”
陆迟明也就罢了,他所继承的是空桑的白帝血脉,更有天生剑骨,天地灵气会自然而然地流过他全身,如呼吸血流一般自然。
他不曾知晓云家的这些小难题,没有特意叮嘱云梦泽,倒也是理所当然。
但是云夫人,她自身的龙血便已十分浓厚,按理说应当对这些不便之处深有体会才是。
她为什么也没有叮嘱云梦泽?
少年无声地垂下眼帘来。
鸦翼般的睫毛在他眼下投下沉暗的影,他的神色却依然是平静的。
“大概是事情太多,他们忙忘了吧。”
他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再抬起眼来时,少年漆黑的眼瞳如同地下的暗河,闪动着幽幽的冷光,为他昳丽得近乎秾艳的眉眼,平添了几分冷锋般的意韵。
“比起这些,大师伯在看我们了,没关系吗?”
白飞鸿一惊,连忙回过头去,只见其他几人已经走到了前面,荆通阴着一张脸看向这边,满脸都写着“风雨欲来”
四个大字。
她连忙跟了过去。
在荆通发怒之前,常晏晏先抬起手来,冲道路另一头的来人打起招呼,见蜀山来接引他们的人已经到了,荆通也只能把训斥咽回肚子里。
一甩衣袖,丢下一句“跟上”
,便足下生风朝那几人走去。
硬生生靠着自己一个人,把一段普通的路程走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云梦泽落后几步,跟在白飞鸿的身后。
他无言地注视着那道背影,良久,缓缓将灵石握在自己的手心里。
蜀山来了三名剑修,领头的那位白髯老者似乎与荆通很是相熟,两人刚一见面,便各自堆起浓浓的一脸笑来,双手紧紧握在一处,另一只手则重重拍打着彼此的臂膀。
“多年不见,见到荆弟康健依旧,老朽便也放心了。
只是荆弟,也别怨我这老哥哥多话。
人上了岁数,还真就得服老。”
老者笑得胡子都在颤,眯起眼来盯着荆通,自他的头顶瞟过去。
目光意味深长。
“瞧瞧你这丛生的白发——喔唷,居然还特意用药草染过了——只是这白头发就像人的年纪一样,藏得再好也要露出点蛛丝马迹来。
听老朽一句劝,顺其自然,才合乎道法不是?”
荆通额角的青筋跳了一跳,白飞鸿暗暗吸了一口冷气,都做好他暴跳如雷的打算了,却不料荆通面上笑意更盛,那扭曲的笑比他平日的暴怒更让人心里打哆嗦。
只见他向前一步,更紧的握住了那老者的手,用力到两人的手背都涨成了紫得发青的颜色,另一只手更是嗙嗙拍着对方肩膀,白飞鸿甚至能看到他手臂上鼓起来的血管。
“哪里的话,和您老比起来,我还年轻得很。
倒是张兄,您可不能因为自己已经一大把岁数便放纵自己,瞧瞧这肚子,嚯,好家伙,知道的是张兄吃食不加节制,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这把年纪了还要喜生贵子。”
他刻意停了一下,又突然“啊唷”
了一声。
“难不成真是老来得子?恭喜张兄,贺喜张兄。”
“我哪里有那个福分。
更何况,剑修一生,有剑足矣。”
姜还是老的辣,白髯老者全不为所动,四两拨千斤把话头错了过去,仍是笑眯眯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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