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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初雪爸妈听着她的话,脸上的颓丧竟少了些,俩人对视几眼,然后冯爸说:“落落,你提醒得对。”
他也知道林家现在并不欢迎他们夫妻俩,他没好意思多待,跟林家人点了点头,带着他老婆提出了告辞。
姚玉兰在旁边听了林落的话,想到了什么,就说:“说起小雪,我还真想起一件事。
她有一阵子闷闷不乐的,我还问她快订婚了怎么还不高兴呢?是不是未婚夫那边有什么事?她说不是,是她一个朋友精神上出了问题。
现在班也不能上了,在家待着,谁也不肯见,她去看好几回才见上人。”
“除了这事儿,好象也没别的。
她跟对象关系挺好的,看不出哪儿不对。”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林落默默记下了这件事。
大雨仍哗哗下着,很多单位漆黑一片,但南塔区刑警大队的几层楼仍灯火通明。
此时罗队就在二号审讯室里,在他和内勤女警汪丽的对面,坐着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她头发略显蓬乱,面带恐惧,嘴唇煞白,搭在腿上的手有些抖。
中队长江山和小赵在旁听,对于冯思诗这种反应,在场的几位刑警都见过太多了,没人会觉得意外。
到了审讯室这种地方,面对有着丰富预审经验的老警察,一般人心理防线会很快崩溃。
这种恐惧和担忧会影响到人的激素分泌,从而产生难以控制的躯体反应。
普通人并不难审。
难审的往往是些几进宫的老油条,那种人早就成了滚刀肉,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
冯思诗并不是特例,早在放学路上被带走的时候,她就懵了。
抖了一路,到了审讯室还在抖。
“你在冯初雪治疗湿疹的药膏里加了东西,你确定不知道那东西会毒死人吗?”
冯思诗颤着声点头,牙关似乎都在抖:“我真不知道,我只知道会起疱疹,真没想到会死人……”
她的声音急切,看上去急于想向警察证明什么。
罗队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接着问:“我调查过,你父亲身体不好,经常住院,挣得少,花得多,有时候挺困难的,冯初雪一家没少出钱出力帮忙,你为什么还会给她下药呢?”
做警察这一行的,各种各样的坏人都见过。
但一个年轻女孩,给自己堂姐下药,这种事还是不多见。
罗队他们也想知道,这个冯思诗到底怎么想的?
冯思诗不敢抬头,可警察问的话她不敢不答。
她紧咬着嘴唇,过了一会儿,才小声说:“她家条件好,想要什么家里人给什么,从小到大别人都夸她好,工作了还找到了体面的好对象。
什么好事都是她的,我讨厌她。”
汪丽冷了脸,警方这里的资料显示,这姐妹俩的父亲是亲兄弟,母亲也是远房亲戚,她们父母双方算是亲上做亲,这样亲近的关系,竟还不如陌生人。
罗队表情不变,接着问道:“你下的药是哪儿来的?”
他先前的声音都不紧不慢,这时语气上却带上了气势,冯思诗心跳加快,慌张地说:“是谢伟给的。”
谢伟?这事跟他真有关系!
罗队又问了几句,把笔录递给了冯思诗,告诉她:“把笔录看一遍,确认跟你说的意思符合就在笔录下边签字,先写:以上与我所说的相符。
接着签名。”
冯思诗这时已没了主意,罗队他们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她茫然拿起笔,写了片刻抬头:“相符怎么写?”
汪丽给她说了一遍,可能是心乱了,冯思诗脑子一时想不起来符号的符是怎么写的。
她就又问道:“写‘一样’行不行?”
汪丽解释:“不可以,相符是指笔录上记载的内容与你所说的意思一致。
两个词不是一回事。”
随后她把那俩字写了出来,让冯思诗照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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