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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声音不低,几个叶护都回过头来,向着他怒目而视。
夷离呵斥了他几句,又问勃羯:“那些南蛮子怎么说?”
“自然是不认账。”
勃羯笑道,“那些人沿着城西小路逃走,咱们可没看着他们进应水城啊。
听说那小楚王被这些马贼吓得不轻,已经卧床不起,四月初三是赴不成宴了。”
“想必那银子也给不出了?”
“可汗英明。”
勃羯道,“南蛮子只推说马贼厉害,为了万无一失,要再调些军队来严密护卫,方能保不出岔子。
他们已经向越平关调人去了。”
“看来这银子是不能太太平平到手了。”
夷离振衣而起,“他们既然不肯搬出来,我们自己动手,也是一样的。”
他环顾帐内六部叶护,微笑道,“就依诸位,咱们此刻便去应水将这些南蛮子收拾了罢。”
“昨夜占到的便宜不多,可见斡度果然有些过人之处,其他五部倒不成气候。”
刘纪广待林纵阅过密信,便问,“是不是让他们回来?”
“不必。”
林纵想了想,“你且将信鸽放了罢。”
“七爷,七爷!”
胡文诚正在城下看着兵丁用木石封堵城门,听见悠长的号角声破空而来,不由得心惊肉跳,吩咐了几句,领着阿伍登上城楼,漫野刀光入眼,让他不由自主地倒吸了口冷气,“七爷,这些胡人——就没什么商量的余地了么?
”
“商量?”
林纵安然一笑,“等咱们狠狠教训他们一顿,自然好商量了。”
弓弩破空之声不绝,阿伍愣了愣,才发现东胡前锋已逼近护城河,又被城头如雨利箭逼得稍稍退却。
无论孰是孰非,他自幼长在应水,亲身承受了三十年薄冰一样的胡汉和平,终于就在这一刻,破了。
“亚拉库!”
厮杀中时间飞逝,似乎是回过神便是夕阳西斜,阿伍还来不及讶然,视线中东胡人马已熬过迎头如雨的木石利箭,逼至城墙下。
数个挂着铁链的精铁钩爪挂上他身边的牒垛,阿伍从箭壶中抽出箭来,瞄准如蚁登城的东胡人头顶射去,眼见眼前人活生生松开手臂,一声不吭地坠落城下,心底不由得猛地一抽。
“啧啧,这么凶悍,必定是斡度人亲自上阵了。”
刘纪广立在阿伍身边,一手一个将正要登上城头的胡人用木盾砸得脑浆迸裂,将尸首踹下城头,掸了掸被鲜血染得通红的战袍下摆,笑嘻嘻地抽刀在手,大叫一声:“动手罢!”
眼看逼至城下的东胡人马越来越多,木石利箭已阻不住来势汹汹的刀光,城墙上人大部分皆弃箭抽刀,拼死将爬上城来的胡人一个个劈下城去。
迎面而来的刀光仿佛无穷无尽,阿伍亲手拦腰劈倒一个对手,还来不及甩去刀锋切入人体引发的惊惧,又有两个胡人探身跃上城墙,凶恶地提刀向他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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