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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然倒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孩子,”
太妃稳了稳神道,“若不是看她品格着实好,稳重明理,处处小心,让人打心里喜欢,我也早把她和纵儿分开了——一时新鲜也罢,真动了情也好,纵儿那性子,面上不在乎,内里深沉自有主意,又正是情热时候,王爷都没办法,只怕这几个先生也没法子,我就是说了也是白说——倒是嫣然那孩子,应该更明白些。”
说着便扬声道,“请王妃到这里来!”
外殿早有人应声领命,春姑听得声音远了,又笑道:“女孩家脸皮薄,王妃人又聪明,奴婢的小见识,点到为止就是了。”
“那是自然,那孩子讨人喜欢,若不是这件事,我也舍不得多说什么。”
太妃停了停,又轻轻一叹,“这般人品的儿媳,那个王府不想要?连太后也动了心——偏咱们楚王府,非得往外推不可。”
“奴婢说句打嘴的话,“春姑笑道,“若咱们七爷是个男儿,论人品倒真和王妃是天生一对,不过是老天爷不成全罢了。”
“哪有那么便宜?”
太妃又是一叹,“我活了半辈子,见得都是不成全的事,老天何曾照应过?”
她语气沉郁,春姑察她神色,怕是想起了往事,便垂手到一旁,小心伺候,再无言语。
林纵在书房又见了几起道贺的人,看邸报一直看到掌灯,才把这几日积下来的事务清了,觉着神倦体乏,想着第二日还需行礼,便起身出门。
她转过两道回廊,走到合芳殿处,突然想起一事,便对身后林安道:“嫣然此时已经搬到辅乾殿去了么?”
“爷忘了,明日才成礼呢,”
林安笑道,“这一夜该还是在渊鉴斋。”
林纵应了一声,便向东拐,过了两重院落,便是渊鉴斋。
林纵立在角门边,看着不远处窗口明亮,一时有些踌躇。
天家礼法严谨,世子继承王位,便是已有妻室,也须得自行上表奏请册封王妃,象自己这般二人一起册封可谓少之又少,藩王体尊处优,若是离弃正妃,除皇帝特旨或自身有罪被贬外,都须上表朝廷,告祭太庙,极是隆重,且多半朝廷会把表章驳回来——这份册封下来,只要林纵不上表休妻,便当真是把嫣然一身,牢牢栓在楚王府里了。
想到此一层,林纵心中虽是欢喜,却也有几分窘迫,一时近乡情怯,又犹豫了一阵,直到见不值夜的宫女内侍退了出来,知道再等下去嫣然必要就寝,才定下心,径入正殿。
嫣然才沐浴过,正在偏殿里焚了香,静静坐在案前出神,林纵进门不曾让人通报,她竟也不曾觉察,直到林纵在她对面坐下,才一惊道:“爷这时候怎么来了?”
“我只顺路过来瞧瞧,”
林纵见嫣然此时换了素罗衣,脸上犹存红晕,风骨里别具妩媚,只觉自己一天积下来的气闷烦恼一扫而空,笑盈盈道,“辅乾殿东暖阁归我,西暖阁归你,你看着那里陈设可还满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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