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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弘毅苍老的面容好像晃了晃。
关山月的情绪也仅仅只泄了那么一瞬,周佞握紧了关山月的手,她咽下上涌的雾气,理智重新回笼:“所以,关董,不用再做那么多无用功,你想父慈女孝这辈子都不可能,不让你没人送终已经是我仅剩的仁慈了。”
“不过你也放心,我既然接手了庭旭,那就一定会负责到底,而你们二位——”
关山月一顿,面上又扯出一贯地、妥帖的笑:“已经拥有滔天的富贵了,也不需要虚假的亲情。”
“别忘了百年之后将股份全部过户给我——毕竟,关董如今也实在没有别的选择了,不是吗?”
关弘毅脸色黑沉,却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关山月收了笑,她偏头望向周佞,好像想说些什么,入目却是视线交错,周佞的轮廓在澄明的光影下清晰可辨。
冷峻瘦削的脸,高挺的鼻梁,和一双仿佛不属于这里的,格外澄澈的眼。
他就这么看着关山月,光雾飘荡,像是在说着,要跟自己一起向世界的对岸逃离。
他们在遇见彼此之前,都不是被坚定选择的唯一,长满了刺的刺猬相识相知,露出最脆弱的肚皮相互取暖。
没有谁更爱谁。
因为他们都清楚地知道——彼此,都是彼此坚定选择的唯一。
而不是可以在权衡利弊下被抛弃的那个。
半晌,周佞沙哑地开口:“走吧。”
关山月定定地看人一眼,难得应了声:“好。”
而就在两人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时,痛哭的魏舒云忽然低喊一句,她觉得好像有些什么东西,真的要从自己的身边逃离,心彻底慌了:“月月——”
关山月停下脚步。
在诡异的沉默中,她只是静静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后也是真的无波无澜,仿佛眼前的两人再也激不起自己一丝情绪:“妈,我由始至终都没有彻底恨过你。”
“但我能做到的,也就仅此而已了。”
最后两字,是真的想跟过去一切割裂的——“保重。”
心起野火,与爱沉沦。
周佞原本以为,关山月跟关家彻底撕破脸之后,不管怎么样,她都会彻彻底底地疯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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