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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月定定地看人一眼,半晌,她才开口,说的是平淡的音,可她眸底满是讽意,字字重如千斤:“三年前,我从那群人手中,救下了卫京承——我当初应该让他死在那里的。”
那是关山月这辈子唯一后悔做的事情。
周佞垂下的掌心合拢。
关山月就站在那里,她进门时脱掉了那件大衣,内搭只有一条黑色的短裙,关山月的蝴蝶骨翕动着,支撑起她单薄的上肢、像是企图握一握昏黄灯光的影。
她仰头,上挑的双眼内却犹如一片荒漠:“周佞,周睿文被你逼得败走国外时,你以为他没有来找过我么?”
“周氏晚宴那天,周睿文说你说得没错——做事不干不净。”
斩草不除根。
周佞脑海中残缺的空白摇摇欲坠,天际厚压一片乌云,厚到用最锋利的角都割不开分毫。
别墅内太安静。
周佞垂下地双手紧握成拳,连骨节都因为过度用力而泛起了白,他的利眉和鹰目在这死寂的夜里仿佛能碾死那一轮月光,于是周佞再开口,声线在抖:“他对你……”
“还能对我做什么?”
关山月兀地打断了他的话,只淡淡,“左右不过还是那些罢了。”
周佞抿唇:“卫京承是怎么回事?”
关山月睨人一眼:“他差点被周睿文捅死——”
一顿,关山月又咬着讽刺的音去续了一句:“所以我一直都很好奇,周睿文到底跟卫京承说了些什么——惹得他来反踩我一脚。”
差点栽在他手里。
周佞死死咬着后牙槽,眸底狠戾渐涌,他沉默半晌,嘶哑着开口:“我们都以为——你会过得很好。”
所有人都以为,关山月这五年在加州一定过得风生水起。
或者应该说,没有人敢去想不好的方面。
关山月怎么会过得不好呢?她不应该过得不好。
关山月只这么看着周佞,而后扯了个笑,是讽:“倒也不必将我想象得那么水深火热,周佞,放下你那些苦大仇深。”
周佞垂眸,翻滚的情绪因子太重。
“所以我一直都说,你不要再披着深情人设啊……周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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