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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佑宁十三岁,第一次遇上生理期,什么也不懂,她哭着跑来和梁轶之说:“哥哥,我好像得绝症了。”
梁轶之吓了一跳,立即拉着她去医院做检查。
一通兵荒马乱的检查过后,那医生找来一位护士给小姑娘科普生理知识。
那不是绝症,而是生理期。
梁佑宁出门时脸蛋红着,生理用品还是梁轶之帮忙买的。
她在卫生间待了好久才出来,咬着唇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哥哥,好丢人啊。”
梁轶之接过她换下来的脏衣服拎在手里,安慰道:“没什么好丢人的,这是长大的标志,我们佑宁长大了。”
诚如梁轶之说的那样,隐隐作痛是长大的信号,长大也意味着分离。
她发现,哥哥开始会和她保持距离,他不再像之前一样每天晚上哄她睡觉了。
真正意识到长大,是某天她来找梁轶之教她写作文,一推门,她撞见他在对着镜子刮胡子,白色的泡沫堆积,他仰着头,露出修长的脖颈和突出的喉结。
他迅速处理完泡沫,扭头问她:“什么事?”
梁佑宁“嗷”
了一声说:“老师布置了一篇作文,我不会写。”
梁轶之接过去看完,题目是我最爱的_____,要求写亲人。
他问她:“你想在这个格子里填什么?”
梁佑宁毫不犹豫答:“哥哥。”
那篇作文的第一句话便是:“我的哥哥是最爱我的人,我也最爱哥哥。”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许久,心口腾起阵阵热意,有些喜悦又有些慌张。
晚饭时,梁轶之的目光一动不动地落在梁佑宁身上,脑海里不断重复着那句话:我最爱哥哥。
梁轶之很想开口问她——“梁佑宁,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她年龄太小了,只是把他当哥哥而已,可他知道,她根本不是他的妹妹。
梁佑宁低头吃了一块红烧肉,她把最上面的瘦肉咬掉,底下的肥肉塞进他碗里,像从前无数次那样。
梁轶之想,亲密到吃掉同一块肉这难道还不是爱么?
那篇作文,像是一粒橡树种子落在他心里,它膨胀破裂,直至冒出脆嫩的芽儿。
只可惜,他只敢把那芽藏在心底。
梁轶之十八岁生日那天,父亲梁文拓一大早把他叫去了基地。
到了那里,他便觉得不对劲,父亲递给他一把枪,并安排人教他操作。
下午,梁文拓又将他带去了地下城。
在那儿,他看到一只关在铁笼里的老虎。
那只老虎已经饥饿很久,皮包骨头,见有人进来,它猛地扑在金属栅栏上,发出巨大的嘶吼声,他有些惊诧,父亲竟然连老虎都能抓来。
“轶之,开枪杀掉它。”
梁文拓开口命令。
梁轶之没有照做:“爸,杀老虎是犯法的。”
梁文拓当然知道杀老虎犯法,但他儿子将来要接手的事远比杀老虎可怕一百倍。
他特地带他来这里,就是为了告诉他这些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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