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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脉逆行,气息紊乱,热毒趁势倾巢而出,届时,恐怕就不是如今这般能压制得了。
顾应昭不敢去赌,这样机会渺茫的结果。
也没有这个能力,去承受任何可能的巨大风险。
于是,他绷紧了神色,低头道:“殿下,方才公主的情况确实有些不好,但现在经过我的紧急疗治,已没有危险了。”
“只要接下来按时服用汤药,卧床休息数日,就不会有大问题。”
谢玦的神色在骤然之间松动了许多,以至于深壑之上的云雾散去,一下子就露出了底下潜藏着的疲惫。
他按了按眉心,却依旧没有放松警惕,依旧沉冷道:“她到底是怎么了,若是一般的病症,怎么会流那么多的血?”
事到如今,方才的景象依旧深深烙印在了谢玦的脑海里,反复出现,恐怕,这在将来的一段岁月里,会成为他挥之不去的梦魇。
谢玦无法释怀,无法自我平复,也有些无法原谅自己,谢卿琬怎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受了那么重的伤?
至于顾应昭说的没有大问题了,他一面忍不住想相信,并因此松了一口气,一面又不禁仍在怀疑,她都流了那么多的血,真的没事吗?
顾应昭大气不敢喘,在下首小心翼翼道:“公主可能这段时间都没有怎么活动,突然去骑马,又赶上葵水将至,女子脏器在这个时段本就脆弱易伤,恰好赶上道路磕绊,马背颠簸,便赶上了一些不幸的地方。”
“公主腹痛不止,乃是因为她腹内有部分地方受损破裂,但这部分多是淤血,并不会流散出来,殿下所见的血,应当是公主的葵水将好来了,或因前段时间挪了地方,初来有些水土不服,公主这月的葵水也晚至淤结了些时日。”
“到了今日,遇见此事,才一并泄了出来,故而殿下看起来才会觉得触目惊心。”
顾应昭一口气说了许多,不给谢玦反问他的机会,又紧接着补充道:“但,请殿下万万放心,公主已然没有什么太大的风险了,正如臣先前所说,只要耐心静养,就可……”
“都怪我。”
话说到一半,谢玦突然出声,声音里满是自责与悔意。
顾应昭霎时间止住了话语,闭上了口。
“若不是我带着她去山野间驰马,她就不用遭这一番罪。”
谢玦如今的心是当真乱了,在顾应昭面前,甚至忘了以“孤”
自称。
他第一次品尝到又痛又悔,但无论他怎么自我惩罚,都无法挽回的滋味是如何难受。
唯一能庆幸的便是她生命无虞,他还可以在往后漫长的岁月中用尽一切办法去补偿她,只为她笑颜永驻,不再有丝毫痛苦忧愁。
顾应昭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虽然谢卿琬先兆流产之状确实和骑马颠簸有关,但这也不能完全怪谢玦,毕竟在这整场时间中,他是知晓得最少的那个人。
连公主都不知道自己怀孕了,殿下怎么可能未卜先知,那还要他这个太医做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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