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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商满意地点点头,对管事说:“你也很好。”
这世上有一类人,手里只要掌握一点小权利,他心里的恶就释放出来了。
各家的庄头管事中多的是狐假虎威的,拿着鸡毛当令箭,恨不得把佃户往死里压迫。
要是清渠庄的这位管事也是这种人,那么牛多的两家亲戚在当年的乱世中绝对活不下来。
所以万商觉得这位管事很好。
她已经决议要好好奖赏这个管事了。
管事恨铁不成钢地在牛多的后脑勺上拍了一下。
牛多的脑子终于好像有一点点活了。
太夫人帮着把亲戚家的罪责全部摘去了?
他眨了眨眼睛。
又眨了眨眼睛。
眼神好像在一瞬间清明了起来。
任何言语都不能表达他的感激。
他忽然跪下,非常用力地给万商磕头。
万商连忙叫他起来,但牛多好似都已经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了,只拼命磕头。
周边又围过来好几个人,连带着管事一起,几个人使劲地拉着,才拦住牛多继续磕头。
回归到粮食增长的问题上,牛多说起了自己的发现。
就是他家亲戚在山里开垦出来的那块地,因为那是在山里,不管他们怎么精心伺候,也拦不住鸟雀拉屎、拦不住山风呼啸。
那块地方本来天然生长了很多野豆子,时常有野豆子的种子掉到他们开垦出来的土里,本来以为它们会分走地里的养分,让粮食长得不好,但野豆子怎么都除不干净,他们只得安慰自己说野豆子长了也能吃。
无非就是难吃一点,但只要能吃,它们爱长就随它们长吧!
这么连着种了几年后,按牛多的估算,每次都觉得那块地的肥力要耗尽了,再种下去估计也收不上来多少粮食,但是粮食收成时又觉得还好,好像还能继续凑合。
“小的自小种地,天天都和地打交道,山里那块地的肥力竟是比想象中足,但小的挖了一点土看过,和山脚下的土没什么区别……思来想去只能是和野豆子有关。”
山上的种地条件远不如山脚下。
土层不如山脚下厚。
肥也不如山脚下沤得好。
按照牛多的推算,山上那块地种了一两年后就该大大地减产,但实际减产没那么多。
牛多心里起了猜测,但也不敢冒险把野豆子往山脚下的良田里撒。
他内心非常羞愧,觉得自己这个发现还称不上是能让粮食增产的重大发现。
要不是亲戚生命垂危,牛多怕是会把这个发现捂得死死的,轻易不敢说出口贻笑大方。
万商却听得眼睛亮起来了。
她看过科普。
农耕文明刚刚出现时,那时的种地技术非常低级。
当时的人不会追肥,开垦出一块地后,先种上两年,当肥力不够、粮食减产后,他们就抛弃那块地,换个地方重新开垦一块地。
但随着人口越来越多,人均耕地越来越少,这方法很快就行不通了。
然后,人们发明了用肥料保养土地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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