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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推到一边的暴露狂趁着他扶墙呕吐的间隙爬起来,脚底抹油,跑得飞快,又脏又臭的绿色军大衣敞开着,飞舞在他身后。
颜航边吐边抬起眼,愤愤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九堡铺的夜色里。
“我真心疼我的披萨。”
他弯腰干呕的时候突然听到虞浅这么一句话,对方正站他身侧,一手拍着他的后背顺气。
颜航想笑,但吐着呢,不大方便笑出声。
“好了。”
他倒了一口凉气,“好点了。”
王中王,蛋中蛋。
第二天一早,他去警察局找马兴拿了车。
马兴正在忙着,说道:“资料给你放副驾的储物箱里了,你看一眼。”
颜航闻言打开看了看,说道:“就一个文件袋一包烟,底下还有些杂物,要拿出来给你吗?”
“不用,估计是警械,我乱七八糟放了一堆,放那等我自己收拾吧。”
马兴朝他摆手,“车上那烟路上实在困可以抽,去吧,开车小心点。”
颜航打开手机导航,这次的目的地在临省,全程跑高速都得三四个小时,是挺远的,他要是想今天之内往返,就得一天开八个小时车。
到目的是已经过了中午,他随意在便利店买了个面包,等着对方的负责人跟他交接,狼吞虎咽吃了几口,就着矿泉水把胃药咽下去就去办事。
马兴这趟跑腿挺复杂,得跑两个地方去签字盖章,等到最后终于交接清楚,忙完出来,已经是下午五点。
颜航说不上多累,困倒是挺困的,回城开了一个小时高速,最后决定不再逼自己了,反正明天也没什么事,不如休息一晚上再走。
把车停在一家宾馆外面,正掏兜找身份证,手机响了,一看是马兴。
“喂?”
颜航打开免提,“事儿办完了小马哥,我决定还是休息一晚上明早再回。”
“没,我不是说这事儿。”
马兴的声音听着有点莫名其妙的,“我来问你别的事,虞浅没跟你说?”
“谁?”
颜航顿住动作,听见这两个字,一下就急了,“说什么?”
“我还以为你知道,虞浅刚从警察局走。”
马兴说。
家里面的这些事儿,颜航很早就知道自己的怨气比鬼还大,但是他始终觉得,把自己对家里的怨怼随便拿出去说,是个挺不体面的事情,既对不起同屋檐下生活的家人,又会因为鸡毛蒜皮影响其他人的心情。
所以他大多数时间就憋着,自己能消化的烦躁就自己吞了,不能消化的,多憋几年,也就那么着了。
他一直挺怕自己憋出毛病来的,担心了很久,今天终于抓到虞浅这么个天然的“垃圾桶”
,听完就忘,记不住,还是个浑性子,什么都不放心上,正正好做他的倾诉对象。
这么一发泄,浑身的毛孔都舒张开了。
爽,是真爽,好些年没这么爽过。
果然什么事儿都不能憋着,该说就得说。
在背后蛐蛐儿人,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天赋和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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