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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她正如安庆威所说,是个十足恶人,待在黑暗里才觉得安全,可他总想把她拉出去,所以她只能伤了他。
安子清给汤华打了电话,说明天回去收拾东西,要回帝都。
汤华嘱咐她在外边儿注意安全,又问她需不需要她帮忙先收拾一些,安子清说不用了。
安子清将外衣脱在旁边的床上,钻进被子里抱着傅绥,“你恨你爸爸吗?”
“不恨。”
傅绥自然而然揽住她,下巴轻轻靠在她肩窝上。
安子清没有推开,说的话甚至有些冒犯:“他打你,骂你,甚至让你被迫住校,吃不上饭,也不讨厌?”
“不啊,只是固定的时间段,做父母的也不是一开始就会。”
傅绥声音喑哑,泛着倦意,“再说他对我妈和我妹好就行了,揍一揍我也没关系,谁叫我当时欠揍呢。”
“我爸对我妈很好的,有次我妈病了,他推掉了个很重要的会,赶回来给我妈熬粥煎药。”
他扯了扯她穿着的薄毛衫,“我爸都行,你能不能只喜欢我一个。”
安子清轻笑出来,“那你为什么喜欢我呢?”
良久,傅绥摇摇头,“不知道啊,但是你每次离开,我都会想你。”
他像个惧冷的人抱住热源:“很想的。”
窗外的景象迷蒙,四周围墙环绕,只留下半寸天空,最为寂静,只有傅绥的呼吸喷在她脖颈处,炽热又清晰。
屋子里飘荡着清甜的气味,安子清微微吸了一口,不知是她自己的,还是傅绥的。
比起窗外的空气来,这种气味更鲜明地充斥在她鼻腔里,生拉硬拽她的感官。
她感到自己是在混浊的思考轨迹上运行,傅绥的重量压在她身上,使她感到在尽义务的一种压迫般的痛苦。
是害怕喝水当即会引起伤痛,而却又祈求水的一种饥渴。
傅绥等她回答,只要是句敷衍的话他也满足,可她的眉棱似青山沉入水中,显得清冷默然。
像以前那只用雪白皮毛把自己裹住的白鼬。
安子清终于开口了,“傅绥,有些人一直坐在火山口。”
那些人顽劣的嘴脸,毫不在意后果的举止,将她推向冷漠和阴郁,如果尚有一丝清明之地,她希望能留给他。
哪知他笑嘻嘻地抱着她,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眼神幽邃,“那我陪你一起坐在火山口,到时候火化也能在一起。”
安子清离开前,去了趟她母亲的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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