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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牵起嘴角来笑了笑。
此时唇色稍有恢复,只是额上细汗、面色苍白依然,须叶的手臂虽已酸麻难受,却并没有放开他,仍然紧紧捞着他清瘦的身子,以让他的呼吸顺畅一些。
在巽州时,须叶拜他所赐受了重伤,一路不能行走、意识游离。
清见背着她逃出生天,而她所想不过是命终于此,把这条命还给他。
前世换了他的药,今生替他挡一箭,也算是偿还了前债。
她遂告诉清见:“放下我吧。
若是咱们再这样走下去,刺客会沿着血迹追上来的。”
清见已气喘不止,却仍不放下她。
那时正值二更天,沿途没有任何藏身之地,更没有行人、大夫。
薄雾如浓云,绕在他们四周,几乎全然看不清前路。
“你知道你前世怎么死的吗?”
须叶那时并不知他也同样重生了。
她一直小心掩藏,性命垂危时,也不再怕告诉他这个秘密。
须叶气若游丝:“是我换了你的药,让你受了许多折磨之后病重而死。
你说想喝红豆粥,我便给你绿豆粥;你说想吃甜的,我便给你咸的;你有时候又想吃白玉糖糕,我偏不做给你吃……”
说到这里她哽咽起来,“清见,你说你特么怎么这么事儿多啊?”
“我前世负了你,你只需把我放下来,我们便两清了,从此再不牵扯……”
须叶哭道,“清见,求你……”
他脚步稍停,紧接着终于把她放了下来,却是因为体力不支、心疾发作,登时自袖角取出药来吃了一把,再重新横抱起她道:“夫人别哭,我们回去再说。”
“清见……”
“你既说你前世负了我,这一次就不要再负我了。”
她在他怀中哭了一刻钟,两人都近乎濒死,开始在巽州边界凭空乱走,大抵也是因此才侥幸逃脱了追杀。
而因她当时精神涣散,这段记忆原本只在恍惚之间,如今她拥着清见,脑子里却逐渐确切地记起那一日他说“我们回去再说”
时的声音,再看清见时,记忆又不断往外淌了出来……“她为何还没醒?”
小木屋内,清见急急问谷梁道,“为何现下又浑身冰凉、眉头紧蹙,是不是伤口还有痛感?”
“痛是会痛的……”
谷梁答,“大人不必担心,夫人已没有大碍了。”
又隔了一日,她还是动不了身子,睁不开双目。
可依然能感觉清见就在身边,时时会有温热的汤药往她嘴里送,一勺一勺,皆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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