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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东厢房有些诡异的安静,丁蒙看着这位不请自来的大佛,只觉心惊胆战。
其余宾客亦是心思各异,各种心声此起彼伏地在凌陌玦耳边响起。
『这位怎么来了?』
『听闻陛下之前要给宣王做媒,说的就是这位丁大公子,可是宣王不是拒绝了嘛,怎么还来?』
『难不成,宣王后悔拒婚了?』
『宣王最近挺活跃啊……』
……
“母亲。”
丁蒙正纠结着,似乎听到有人喊他,转头发现丁珴站在木柱后,眉间微蹙,怯怯地看着她。
她心中有些惊讶,自己大儿子素来不同他亲近,除了每日问安,鲜少见着。
这回怎么突然找她来了?
她温和的笑道:“珴儿有何事啊?”
丁珴心紧了紧,想着着宋杬卿说过的话,轻声道:“母亲能否过来说话?”
丁蒙心中疑惑更甚,但还是依言走了过去了,然后就听到自己大儿子声音轻柔道:“今日是我生辰,我能否向母亲求个恩典?”
丁蒙心生几分喜意,这大儿子终于愿意亲近她了:“你说,你想要什么。”
她心里默默想着,无论这次他提的要求是什么,她都尽力满足。
丁珴眼睫轻颤,一双瞳眸似含了水一般,嘴唇翕动片刻,缓缓说道:“我希望母亲能给我一笼灰花炭。”
丁蒙闻言直拧着眉:“你要那个做什么?你的煤炭份例不够?”
“我的份例……自是够的,不过宋家郎君接了我的请柬来了,此刻正在我的院子里。
烟煤烧出来的烟味太重,我怕熏到他。
如若不烧煤,宋小郎君的身子怕也受不住。”
丁蒙眉头皱得更紧了,忙道:“你用的怎么会是烟煤?”
一急,她音量就高了些。
丁珴似乎是被吓到了,往后退了一步,手指捏紧手帕,眸中带着几分胆怯:“不是吗?我自小都是用的烟煤,虽然烟味是大了点,但是用着也能暖和。”
他迟疑地说着:“……只是宋小郎君怕是不习惯,我见他连连咳嗽,实在是没办法了。”
“想着今日是我生辰,斗胆来求母亲一回。”
丁蒙眉眼一沉,突然仔细打量起自己这大儿子,和他生父长得极为相似,气质是如出一辙的温柔。
今日及笄,他却还穿得这么素,脖子上的毛领竟然都是半旧泛黄的。
她心中立即明白了什么,面色愈发暗沉。
她一面让人去取好炭,一面说要去丁珴院子里看看。
丁珴眸光闪烁,怯声推拒道:“母亲不必如此,只叫人给我一笼炭火便可。”
丁蒙一把抓住他手腕,随后又是一怔,他怎么如此消瘦。
她看着丁珴惴惴不安的面色和形销骨立的身体,心中立即生起几分心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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