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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九霄眼眸微眯,以身犯险救个妓-子,撑死了也就是他沉湎酒色,何至于此?降罪?降个哪门子的罪?近日,他还真是不得安生。
“你去打听打听,参奏的折子,都是谁递的。”
尹忠颔首应是。
---------陆九霄在府里安生了四五日,袁氏照旧日日命后厨送一碗汤来。
且还要陆菀盯着他喝下才行。
陆九霄将空盏递到他面前,“行了吧,赶紧走。”
陆菀低低“嘁”
了声,捧着碗盏回去复命。
此时,陆九霄抵着唇咳了两声,他抬揉了揉眉心,气色算不上佳。
尹忠忍不住道:“主子,这是夜里着了凉?属下将府医请来瞧瞧。”
“不用,没歇好而已。”
他淡淡道。
近日也不知怎的,一至夜里他便失眠多梦,梦也不是甚好梦,弄得他整日都全身乏力……他想,总不能是玺园住久了,认床么?人参汤陆九霄皱着眉头,重重阖上眼。
半梦半醒,他又梦见血色染红的役都城……此时正值亥时,月明风清,暮色渐沉。
四处躁动的空气,犹如夜里摸不着的鬼魅,举着一把看不清的明火,悄然靠近。
侯府斜对的将军府,西南一角的院子隐隐透出一丝微亮。
书案上,摆放着一叠厚厚的账簿和卷宗,贺凛披着玄色薄衫,眉目凛冽,修长的食指一页又一页地翻过书页。
这些,全是近半年来锦州樊安山山崩遇难之人,大多是进货的商贾,运货的镖头,也有探亲的妇人。
无一例外,死于山上巨石滚落。
陈暮道:“大人可知,锦州近月还流传不少关于樊安山的谣言,都快传成真的了。”
贺凛微一蹙眉,抬眸道:“说。”
“流传最广的,说是樊安山上有神明庇佑,凡是经过此而死之人,是前世今生福泽不够,没有气运跨过这条界限,因着此番言论,锦州的四处庙宇香火比过往几年还要旺盛,全是给自家积福的,现下少有人敢往樊安山一处行路,纷纷改了水路出城。”
贺凛指间摩挲着卷宗纸页,“当地知府不管?没派人前去查看?”
一次两次山崩尚且可说巧合,那十几桩命案,怎么说?一般而言,好好的山脉,除非人为破坏山体,否则怎会一次又一次山崩?若是人为破坏,那便好猜了,无非是挖隧道和开矿。
陈暮道:“查过,说是什么也没查到。”
贺凛垂眸,又去看头的账簿。
是他想方设法,从胤国公府拿出的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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