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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出那是怎样的眼神,直让人心底发毛。
雨幕中,瘦弱的驴子冒着风雨,从孤坟前飞驰而过。
那双黑沉的眼望着孤坟,许久许久。
直至孤坟消失眼前,淹没雨幕之中。
·“什么!
还要带走一亩田?”
尖细的嗓子在堂屋内响起。
席二婶一身布衣,薄唇紧抿,吊角眼不甘瞪大,她撇着嘴,一双眼不住的打量一旁默不作声的女人,满脸不情不愿。
“安丫头你这些年连个信都没递回来,咱两家劳心劳力的给你伺候老子、安葬兄长,你倒好,一回来就要抢我们老席家的田带到别家去!”
“这是哪来的理啊!
你这是要我们的命哇!”
席二婶捂着胸口哀哀痛呼,一副直要她性命的模样。
席安只是坐在一旁,垂着眼安静的剥出手中的花生,喂进嘴里吃了一颗又一颗。
她动作很快,端上来的一盘花生没两下就被她吃了一半。
里正坐在主座,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
等席二婶闹够了,才掀了掀眼皮开口道:“当年军队征兵,你们可还记得当初不肯出人,逼得安丫头替父从军的时候,是怎么跟安丫头保证的吗?”
席二婶这下不说话了,她眼神微闪,面上挂着抹欲哭不哭的笑。
“这……这……”
“叔说的哪里话。”
席三婶突然起身。
她先是给席安递了杯茶,顺手端走了那盘花生,末了还要冲席安笑:“喝水,多喝水。”
席三婶热情招呼了她一句,自然的把这唯一一叠用来待客的花生端到了自己这边,这才对里正笑笑。
“当年之事,我们也是说到做到的。
叔,你瞧着屋里屋外、上上下下,哪里不是我们在帮他们大房处理?”
“这两老人的赡养我们是一点没叫大房操心,当年平哥去世我们好生好好操办。
大哥重病,我们是咬着牙从牙缝里抠出银钱来治,这里里外外还借了不少钱呢。”
“也不是我们不愿意分田给安丫头。”
三婶说到这,二婶坐不住了,张口欲要说些什么。
三婶眼疾手快把人按下,面上是一贯温柔的笑:“叔,我们但凡过得去,也不会舍不得这一星半点。
不若我们两家每人出一两银子并一箱嫁妆,也算是给安丫头添妆了。”
席家三婶早先是村里夫子家的姑娘,后来父亲六十中举兴奋过度死在考场外,一时家道中落才嫁给了席家这家外来户。
说话做事,都瞧着慢条斯理、绵里藏针。
席安盯着那叠花生半晌,听到嫁妆时才抬头:“我不嫁人。”
这话叫在场几人震了震,里正问她:“你不嫁人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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