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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真是心灵手巧。”
司淮由衷赞了一句,在心里默默补上后半句:手工活比上一世进步许多。
吾念太过专注手里的活计没有听见他的话,倒是一旁给他削果子的小和尚摇头晃脑地出了声。
“出家人万事靠自己,这种事做多了自然熟能生巧。
喏——果子。”
尘一将削干净皮的果子递到他跟前,眼里亮着一团光,蹲到了他跟前,八卦兮兮地问道:“施主昨晚怎么会替我师叔挡箭?那箭头比我的拇指都粗,扎在身上一定很疼!”
那头的吾念侧耳朵的神态落在了司淮眼里,他面淡风轻地笑了一下,摸了摸尘一的小光头,道:“本性使然罢了,如果那箭是朝着你去的,我也会挡的,你师叔也会替你挡的。”
“他才不会呢,他会一掌把我推开!”
尘一放低了声音,转头朝吾念那边做了个吐舌头的鬼脸。
司淮看了一眼重新专注回缝补的吾念,心里有一股无奈的失落。
本性使然是真,但恐怕也只有对他会有这种本性,哪怕知道他自己会躲开,也扑过去挡的本性。
吾念大抵觉得心里过意不去,继昨夜候着他入睡之后,今天一大早又带着尘一到他房里来,非得照顾他洗漱吃喝,还要替他把昨夜穿了洞的衣裳缝好。
司淮争不过他,只好任他把衣服扯过去缝,看着那件被他拽在膝上飞针走线的黑色外袍,司淮觉得身体里那个叫良心的地方有点痛。
他这具身子虽然用久了有了白骨肉躯的感觉,说到底还是一具用泥巴塑成的躯壳,只要不是什么高阶的灵器伤及附体的元神,在他这泥身子上穿万把个窟窿也不是什么大事。
昨夜中的那支箭矢就只是一支普通的箭,那群人来势汹汹只是为了杀一个林应而已,而林应并非仙门修士,动起手来不必大费周章,毕竟在三木原动手,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都可能会在盛家面前暴露。
是以司淮虽然被那带勾刺的箭头扎得翻出了血肉,可他很有出息地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他本想等人走后草草处理一下愈合了那道伤口,可看到吾念焦急万分留下来照顾自己的模样,忽而起了坏念头,干脆生生拉深了那道口子,褪下上身衣物让他细细包扎伤口。
盛锦承的身影从窗前绕过,转眼到了房门口,做模样地在门上敲了两下,看到吾念和尘一露出了些许讶异的神色,随即举起手里的酒坛子晃了晃,笑道:“新得一坛好酒,想邀祁舟兄同饮,不知道两位师父也在。”
尘一一改方才的姿态,慌忙从地上站了起来,胡乱朝他点了两下头算作招呼。
司淮瞥了一眼小和尚匆匆忙忙收拾地上果皮的样子,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先前对着那些修士还能口齿伶俐,没想到对上个温文尔雅的小公子就横不起来了。
他拿起床头的外衫披上正要起身,吾念已经走到他跟前一把把他又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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