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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与傅瑜从傅骁那里听到的消息差不多。
毕竟是五十九岁的老人了,二月西北的天里摔了一跤,摔得不轻,便是年轻人也得伤筋动骨一百天,何况他这种病骨难缠的老人家。
虽不至于傅骁口中说的马上就要归西那般紧迫,但也是让不少人都吓了一跳,甚至连远在永安的建昭帝也有所耳闻,特意遣了两名太医前来诊治。
傅瑜又问:“既然叔伯卧病在床三月之久,那临州大营的事务谁来接管?”
郁峥嵘不以为意的道:“自然是小姑父了。
小姑父是阿翁的副将,那可是上过濛池战场大胜归来的人,有他在,阿翁才能轻轻松松的养病这么久了。”
合着不仅仅是副将,还是自己的女婿。
傅瑜和斐凝对视一眼,却见她神思不属的望着庭院中的古井,却是没注意到这里。
屋内,吴太医和柳太医两人对着郁秀峰是望闻问切一个齐全,吴太医这个骨科圣手还特意掀开了薄被拉了郁秀峰的伤腿出来按。
一番诊治,两人交换几句话,随后吴太医一声长叹,颇有些不甘心的锤了锤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瘦了不少的胸膛:“幸好幸好,我和柳兄来的早啊!”
老管家在一旁吓得不行,忙问:“太医这是何意?难不成我家老爷——”
“不是不是,”
吴太医使劲摇头,“我们是想说,幸好我们来的早,要是再迟来半个月,郁将军的腿怕是要……痊愈了。”
“是啊,”
柳太医敛着胡须,在一旁煞有介事的点头,“陛下亲遣太医跋涉三千里到边境诊治,郁将军简在帝心哇。
我若和吴兄耗费近半年却没起到作用,就这般回去怕是要贻笑大方。”
老管家一时无言。
郁秀峰却是一把掀开身上的被子,道:“二位太医可要再诊治诊治?老夫看老夫这病情虽不重,却也不轻啊!”
几人在外面等了有一会儿,老管家就开了房门,吴太医和柳太医两人提着药箱从里头走出来,满脸恍然。
傅瑜和郁峥嵘凑上前去,忙问:“吴太医,柳太医,秀峰叔伯的病情可是要紧?”
吴太医道:“摔了的那条腿倒是好说,有我在,不消一月就能痊愈,难的却是积年久症,不好好调养一两年,怕是有损寿命。”
吴太医这话自己说出来都觉得有些悬,哪家老人五十九了还能活蹦乱跳领兵打仗的,他见过的可是屈指可数,这有损寿命之说一说出口他自己也觉得不对劲。
柳太医忙接口道:“早年郁将军在军中受伤,胸膛、腿和肩胛处都有陈年老伤,如今年岁已高,恐是复发,所以才卧床这么久还没有精神。
如果不用药除去这些积年顽症,日后不说行军打仗,怕是起身都难。”
听得这般严重,傅瑜和郁峥嵘都吓的不轻,傅瑜道:“既是如此,还请两位太医多多费心了。”
说罢,傅瑜似又想起什么似的,拱手行礼,又道:“两位太医若此行得空,日后回了永安,可否过府为我阿爷诊治一番?他也是年岁已高,我有恐陈年旧病复发,伤了他的身子骨。”
“这是自然。”
吴太医率先点头。
“世子说的是。”
柳太医也点头。
傅瑜又在门外与屋内“病重”
的郁秀峰说了几句话,听得他声音渐渐弱下去,以为他累了,不便多言,自顾地告退,和斐凝回了自己的小院。
回自己的小院的时候,杏娘和空青还在收拾着屋子,此时天色渐暗,西北的天空格外明亮,西边的落日余晖并着荒漠接连成一条线,很是壮观。
傅瑜和斐凝站在外边,望着西垂的落日,久久无言。
良久,傅瑜道:“阿凝,你说,秀峰叔伯的病,多久才能治好?”
斐凝淡淡道:“有吴太医和柳太医,许是快了。”
傅瑜一笑:“你这个‘许’字说的好。
秀峰叔伯的病,说轻不轻,说重不重,只能说是阿爷思友心切,这才让我们跋山涉水不远千里而来。”
风大,气温渐渐降低,斐凝伸手拂了拂鬓边四散的发,望着傅瑜笑。
她本就生的乌发雪肤,宛如月宫仙子,此时映照着荒漠落日,余霞满天,更是显出几分殊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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