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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为了下面的路程好走一点,我用手拍拍胸口,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壮了壮胆子,然后朝着圆桌走去。
就当我走到圆桌边上的时候,也不知道从哪里灌来的一阵大风,将屋子的门给吹得关上了,顺带吹倒了桌子上的那半根白蜡烛。
在风吹帘动的瞬间,荔枝木大床上的白色帐幔也被掀起来了。
首先映入我的眼帘的,是一道白色的绫罗,从床架上垂下来,一个长头发的女人跪在床上,头挂在白绫里。
手印
不知道这阵子胆子被训练大了还是怎样,虽然被吓了一大跳,但是我居然能够忍住没让自己喊出声来。
这真的算是一大进步啊。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看花眼了,因为如果真的是有人在床上上吊的话,这座围楼看起来也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了,挂在床架上的那条白绫早应该腐烂了,不可能还好好滴挂在那里的。
要不要上前去看看呢?我的心里在犹豫着,这如果掀开床帐,上面真的吊着一副白骨的话,我大概会被吓得屁股尿流的。
但是,如果不上前去看个究竟的话,接下来的路程,我可能都会被自己的心理作用搅到不得安宁。
就当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又一阵风来,雕花木门上的铜门环被吹得叮当作响,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在外面急促的拍打着门叶的样子。
也不知道是疑心生暗鬼还是怎样,这风从门缝里钻进来的时候,我在那一阵的呼呼声中,隐隐好像听到了哭声,是一个中年女人的哭声。
她是那群孩子的母亲。
不知为何,我的脑海里浮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这样的。
我战战兢兢地慢慢靠近那张荔枝木雕花大床,心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从门缝里钻进来的风里夹带着的那一丝丝哭泣声还没有停下来,而且伴随着我与荔枝木雕花大床的距离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
是那种低低的啜泣声,但是声音里是悲痛难忍,百般绝望。
在我的家庭里,奶奶母亲都是被自己的丈夫宠溺着过日子的,所以我不很难明白,一个家庭中,受了委屈的女人是怎样的?
我终于站在了荔枝木大床的前面了,垂在身侧的指尖几乎已经触碰到了白色的帐幔了,但是要掀开这层白纱终究还是缺少了最后的一点勇气。
因此,我在那里呆站了有好一会,手指一直在颤抖着,身体却一动不动。
终于,我鼓足了勇气,抬起右手,伸向了帐幔的门帘处。
但是,我的手刚刚碰到那一抹白色的时候,地面突然剧烈地晃动起来,这一晃动,将我整个人都给推倒在床上了。
挂在床架上的那一张帐幔,原本就已经被岁月腐蚀得支离破碎了,这会儿在我身体的重力之下,就如同公园门口阿叔在卖的那些云朵棉花糖一样,一碰就消融了。
我几乎是正面扑倒在帐幔里面的那一具尸体上,尸体上的白骨将我的小腹硌得生疼。
但是,我还顾不上害怕,荔枝木大床上的那个帐幔架子就坍塌下来了,木屑碎片落了一身。
到了这个时候,我才反应过来:这湖底里发生了地震。
我躺在荔枝木床上,那句连骨架都被我压散了的女尸的骨头七零八落地散在我的四周,可能有些还被我压在身下不。
摇晃还没有停,我的头已经开始觉得晕了,那一股要呕吐的冲动,在胃中一次次地翻滚上来。
我这运气还真是没得说,居然能够在湖底遇到了地震,还要与这千年女尸同床共枕。
我听到了铜镜掉落在地面上的“哐当”
声,然后屋顶坍塌的声音。
最后,是一声女人的嘶叫从床后面传来,然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我大概还在床上又躺了几分钟不,确定地震结束了之后,才哆哆嗦嗦地从床上爬出来。
真的是爬出来的,因为此刻我的双腿,已经不是血肉之躯了,而像是塞满了棉花。
屋里已是一片狼籍,破碎的瓦片、铜镜的碎片、滚落到远处的衣柜,真是一点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真是天无绝人之处,因为我的双腿被吓软了,所以基本上都是在地面上爬着,也是因为这样,我居然在地面上摸到了一根硫磺杉木条,这种东西,只要稍微一摩擦,就能够碰出火花来,相当于现在的火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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