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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深点头,正想继续干活便听外面传来了柯九兴奋的声音。
“大人威武,今日这审讯是小的见过最热闹的。”
都退堂了,很多百姓还议论纷纷,意犹未尽。
陈云州斜睨了柯九一眼,心说你小子确定不是在变相说我太会搞活了?
他取下官帽塞到柯九怀里,抬手敲了敲门:“郑大人,现在方便吗?我有点事想跟你聊聊。”
郑深示意孔泗去开门,自己也站了起来迎客:“方便的,陈大人请进。”
又让孔泗奉上热茶。
双方落座,郑深先开口,问陈云州:“陈大人第一天升堂断案,感觉怎么样?”
陈云州笑了笑:“还好,有衙门诸位同僚鼎力相助,一切还算顺利。”
郑深点头:“那就好,陈大人初来庐阳,若是有什么不大清楚想了解的,尽管开口,下官一定配合大人。”
陈云州下意识地瞅了眼拥护值,没长。
这个郑大人可真有意思,明明每次都在向他释放善意,也帮了他不少忙,可拥护值就是不动如山。
说实话,陈云州对郑深的印象并不坏。
这人可能爱摸鱼了点,但职场中人,有几个不爱摸鱼的?陈云州自己是个奋斗逼,但他不会强迫别人,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追求,只要不妨碍到他人就好。
“多谢郑大人。
昨晚多亏郑大人想得周到,不然我可要睡床板了。”
陈云州认真地向郑深道了谢,然后说起自己过来找他的目的,“郑大人,今日衙门从周家罚没各种财物共计六百多贯钱,我准备在城门口贴个公示,若一月之后苦主不曾来寻,就将这笔钱暂时发给县衙差役们,补齐前几个月的工食银,余下的留做县衙的开支,大人意下如何?”
周家敲诈勒索的不止这么多,但这五年,他们家那么多人娶妻生子、修房建屋、丧葬治病等日常开支花了不少,如今就只剩这点了。
这笔钱都是敲诈的外乡人的,很多苦主连全名都没有留下,更别提籍贯和具体来历,大部分都是找不到的,所谓公示一个月也不过是走个过程,最后钱还是要回到县衙的库房。
郑深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但他并不反对,毕竟衙役们长期吃不上饭是个大问题。
“陈大人这法子挺好,我没意见。”
说完,他都在心里感叹陈云州运气好,因祸得福,一道庐阳就搞到了这么大一笔钱,解决了县衙的燃眉之急,同时还收买了人心。
就是看在补齐月俸的份上,衙门的差役们恐怕都会对这位陈大人多敬重几分。
以后他要办什么事,手底下的人都会跑得快很多。
陈云州倒没想这么多,吩咐了柯九两句,又对郑深道:“郑大人,我来找你还有一事。
咱们县衙有四十公顷的廨田,往年都是租给百姓耕种,再收一些租子,对吧?”
郑深有些意外陈云州消息的灵通,含笑点头:“没错。
这是县衙收入的主要来源,孔泗,去将廨田的账目拿过来。”
孔泗很快抱了一叠厚厚的账目过来,放在陈云州和郑深中间的木桌上。
看着堆成一座萧山的账本,陈云州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账册的封面,并没有翻开,而是看着郑深道:“郑大人,仅凭收租,廨田的收入无法承担县衙的日常开支吧。”
郑深苦笑:“陈大人一针见血,确实如此。
县衙的开支,还有一部分靠田赋留存,只是近几年,朝廷的税负加重,我们庐阳县时常完不成任务,留存也不多,只能另想他法。”
郑深的法子就是精简人员,县衙虽小,但三班六房,还有仓房、库子、驿丞、医官、轿夫、灯夫等等,加起来以前有两百多人,现在已经精简到了一百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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