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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折与之对视,面无波动,目光肃冷。
他要对她将话都说开,让她以后少耍花招,严崖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副将,他决不允许她利用他达成什么目的。
如果她真那样干,他纵使与龙椅上那位撕破脸,也要将她杀了,以绝后患。
“贺兰香,你,”
谢折狠话抵达舌尖,注意到她潮湿贴在胸前的发,呼吸一滞,猛地便将脸转向了一边。
“你在沐浴?”
更衣
“将军来得巧,妾身刚好洗完。”
贺兰香垂眸,拢了下衣襟,遮住了颈下雪白锁骨。
有水珠顺着她乌黑的发尾浸入香肌,又沾透衣料,将湿润蔓延开来,原本宽松的衣袍变得贴身异常,绰约勾出玲珑有致的身段,分明哪里都挡住了,又像哪儿都没挡。
温热的香气自她身上散发,在二人间暗涌,搔着谢折的鼻子。
谢折的眉头愈皱愈深,目不斜视地盯着廊下昏暗起伏的灯火。
哪怕他不看她,他也知道她此刻是什么样子。
“去把衣服换了。”
他说。
贺兰香手指勾住腰间细带,慢条斯理地系紧了些,轻款款道:“将军还未有所交代,妾身不敢离开。”
许是觉得面前人耳朵不大好,贺兰香说话时,往外稍稍倾了身。
地上的灯影被晚风吹皱,急促地晃了下子。
谢折后退一大步,不去看她,口吻冷硬:“我会等你。”
贺兰香噙笑,眸中波光流转,再一福身,“既如此,将军稍等,妾身去去便回。”
恼人的香气总算弱下,门被合上,四周皆静。
谢折将脸转回去,看着面前被合紧的门,破天荒的,耳畔居然听到聒噪虫鸣,让他心烦。
*
半个时辰后,贺兰香身着一袭藕色寝装,乌发松松挽在脑后,素手掩唇,打着哈欠开门道:“妾身动作慢了些,教将军久等了。”
她故意睡了一觉,做好了门外无人的准备,乍一对视上谢折冷到要结冰的眼眸,她神情不由得一愣。
“离严崖远点。”
谢折看着她,半个时辰积下的恼怒使得脸色更加阴沉,开门见山道:“你安生随我到京城将孩子生下,我保你性命周全,但如果再动不该动的歪心思,贺兰香,我不会放过你。”
最后一句话咬字狠冷,不是在跟她开玩笑。
寂静中,贺兰香抬了头,看着谢折的脸。
不矫揉造作,不虚情假意,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认真地打量一个男人。
说他聪明,他像个傻子一样,在门外一声不吭等了她半个时辰,说他蠢钝,他又一眼看出她在勾引严崖,坏她好事。
浓眉高鼻,俊眼薄唇,辽北的风雪给予他粗粝嶙峋的体魄,同时也增添了他身上极雄厚的男子气息,按理来说,这样的一个人,能在战场上称王,更能在红尘中搅起风浪。
可他呢,无论是眼角眉梢,还是神态表情,都是表里如一的冷酷,不加修饰的无情。
谢折,让贺兰香觉得麻烦,甚至说,厌烦。
“将军大晚上过来,就为了对妾身说这个?”
贺兰香弯了眼眸,眉目温软,唇上噙着淡淡笑意,“将军为何认为,妾身与严副将说上几句话,便是在勾引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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