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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睁开双眸,正好奇刚才是什么动静,呼声便又至耳边:“成王夏侯嵩,宁王夏侯渊,泰王夏侯厉,三王聚集楚地联手谋反,现已合兵北上直逼京城!
八百里加急!
尔等速速开路!”
贺兰香惊了心神,扯开帘子往外望去,正望到骏马扬尘疾驰,马上信卒高举报匣,各路校尉听到声音急忙疏散百姓,在湍急人流中淌出一条直通朱雀门的路,往来无所阻,一路畅通。
贺兰香一直看到人马消失,噗通的心跳也未曾平复,直至细辛提醒,她攥紧帘子的手方松懈一二,启唇吐出两个僵硬的字:“回府。”
*
回到后罩房时,正赶上谋士到齐,聚众斟酌对策。
贺兰香隔着门,不急着走,顺带便听了几耳朵。
“局势岌岌可危,当务之急是要将军赶紧领兵出征镇压反王,以儆效尤,扬朝廷之威。”
“此言差矣!
反王非匪非贼,乃为正统血脉,封地民心所向,若是由将军打压,岂非落万民口舌?若激民愤,日后如何平息?”
“可若圣旨临头,岂有抗旨之理?”
“我朝武将若非唯有将军一人?如此烫手山芋,我看不接也罢!”
贺兰香揉了揉耳朵,险被争吵声震成聋子。
这时,只听嘈杂停下,气氛静寂哑然,无人再敢出声。
贺兰香不知里面是何情况,正欲贴门再听两耳朵,门便被乍然拉开,她抬脸,正对上谢折漆黑冷清的眼。
“妾身刚好路过,来给将军请安。”
贺兰香噙着笑意,睁眼说起瞎话。
谢折迈出门槛逼近于她,顺手将门合上,看着她道:“你觉得,我该不该去。”
贺兰香笑意略僵,正犹豫如何作答,细辛便捧信而来,对她附耳道:“临安那边来的,说是要您亲启。”
贺兰香面露狐疑,没急着去顾谢折,先接过信,拆开扫了两眼上面的字。
未料两眼下去,贺兰香眼眸大睁,低下脸仔细将信上内容看个真切,看完气息越发急促,最后眼一阖竟要昏迷过去。
“主子!”
未等细辛伸手,谢折眼疾手快将她扶住,皱眉道:“你怎么了?”
贺兰香摇头,红着眼眶,急喘着气道:“不是我,是兰姨,她……她死了。”
。
话说出口,贺兰香自己也不愿意相信,以为是在做梦,满眼皆是恍惚不可置信。
她连忙再将信上所言看了一遍又一遍,拿信的手颤抖不停,自言自语地道:“她,她当真死了?”
“可她怎么会死?怎么会……”
幼时与兰姨相处的点滴涌入脑海,好的坏的,皆如跑马灯一般浮现。
贺兰香喘不上气,力气拔干抽尽,再也支撑不住,话未说完便瘫软在谢折怀中。
*
再睁眼,天已见暗色,贺兰香在一场漫长的梦中醒来,头脑混沌,眼角挂着残剩的泪珠,眼中无光,神情麻木。
细辛被她的样子吓到,着急哽咽道:“主子,主子您不要吓奴婢啊,您跟奴婢说句话啊。”
贺兰香视若无闻,面上毫无波动,过了半晌,蓦然启唇问:“信在哪。”
细辛忙将信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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