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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除了你,我还能依靠谁?”
她别无选择。
殿中寂静无声,风过留痕。
佛龛上的金佛不语,在烟丝里冷眼旁观人世冷暖。
李萼喝着茶,“或许,你还是该一心依附谢折。”
贺兰香气急生笑,瞧着李萼,“那我问你一句,不管谢折日后保我也好弃我也罢,战事如此频繁,倘若他有日死在外面回不来了,我该如何?趴在他棺材里抱着他的尸体哭吗?”
这时,秋若进门,对李萼福身道:“回禀娘娘,长明殿那边来消息了,说是谢将军凯旋,陛下要为他摆庆功酒,今日晌午便不来咱们凉雨殿用膳了。”
回来了
谢折回来了。
贺兰香的内心有一瞬像被什么击中,心梢重重抖落了一下,随即便强行克制住激动,哼笑一声,全然不在乎的模样,“说曹操曹操到,我若不提他一嘴,兴许他还就没消息了。”
李萼看她一眼,品着她故作寻常的古怪,对秋若道:“本宫知道了,退下罢。”
贺兰香端起茶盏,吹了吹热气,但没喝,两眼看着茶面的浮沫默默打起怔,思绪不知飘到了哪里。
李萼未作声,由她这么静着。
过去半晌,贺兰香将茶盏放下,扶髻起身道:“时辰不早,妾身不敢过多叨扰太妃娘娘,明日中秋夜宴,妾身怀有身孕不便前往,还要劳烦太妃娘娘关照,向陛下转达消息。”
李萼自然懂她用意,沉默应下。
贺兰香福身告退,走至殿门,又听身后一声:“等等。”
贺兰香留住步伐,转头望向李萼。
沉闷的伽罗色像是一张缚住鲜活气息的大网,李萼长睫压目,孤寂成了被网困住的枯叶蝶,语气里带了三分真切的愧疚,“抱歉,没能帮上你。”
贺兰香笑了,浑然没放在心上的样子,道:“太妃娘娘,你能不能帮上我,不是你说了算,是我说了算。”
李萼目露诧异。
贺兰香眨了下眼,“来日方长,何必将话说满。”
话说完,她回过脸,声音悠然,“妾身告退。”
出了凉雨殿,上软轿,出西华门。
贺兰香在轿中掀起帘子,看着巍峨殿宇,高大仿佛延伸入云的朱红宫墙,只觉得这皇宫也不是皇宫,而是个困人的牢笼。
真不知道李萼是怎么在这待这么多年还不疯的。
“主子你看,奴婢瞧那像是谢将军的背影?”
细辛忽然出声。
贺兰香心尖跳了一下,举目往宫门方向望去一眼,只见玄甲护卫云集,中间簇拥着匹驳色大马,马上男子重甲披身,窄腰宽肩,气势森然,不是谢折还是谁。
距离与他上次见面已过去一月有余,乍一看见这背影,贺兰香口中那颗烦人的乳齿便又隐隐作痛起来,心也止不住加快跳动,身上甚至出了薄汗。
“不是说陛下要为他摆庆功酒吗。”
贺兰香望着道,“怎么这就要出宫了。”
她眼波微动,饶起兴致,“走,过去问问。”
软轿与宫门渐行渐近,在距有三丈之遥时,贺兰香的视野里忽然多出抹清雅窈窕的身姿。
“谢将军请留步!”
少女自侧路小径小跑而来,一袭牙白罗裙,上身兰花色广袖罩袍,袍中着有鹅黄内衫,步伐走动间,鹅黄与兰色交织,甚是赏心悦目。
衣衫往上,织金刺绣的对襟领口上,颈项纤细,心形小脸,脸上平眉杏目,雪腮薄唇,单薄清雅的模样,令人难起警戒之心。
更别提此刻吁吁薄喘,白皙的脸颊因小跑而飞上霞色,纤薄双肩微微起伏,便更显得弱柳扶风,有西子捧心之态。
贺兰香略眯了眼眸,抬起手,“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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