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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已近,车里支着小炉,是一家四口,一对儿女,还有年过三十的夫妻两人。
一家人衣着朴素,不着重彩,与京中寻常中产之家无二。
只是夫妇二人,男的器宇轩昂,英气难掩,一看就是在军中打拼过,妇人言貌温柔,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车马停步,男子稍稍安慰妻儿后,掀开门帘,缓步下车,走向西华门。
守门的殿前司军士自然要盘问
那男子只是递出一个折子,军士拆开一看,瞬间肃穆,随后通知守门军将和值班的中书署郎中。
待核验无误,一众官吏、军士当即大礼参拜
“臣等拜见燕王殿下!”
……
奉烈阁内,被烛光照得敞亮,已经五十九岁的朱由榔,头发稍显花白,视力有些下降,戴上了格物院光学所孙云球院士,专门为他打造的水晶眼镜。
正就这烛光,一一打量着眼前,刚刚成品没多久的数十幅画像。
“父皇!”
年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朱由榔笑着转身
“煊儿你来啦”
朱由榔先不待自家儿子出声,仔细按着对方肩膀,打量良久
父子二人又是快三年未见了
这些年,朱慈煊可谓履历丰富
十五岁从中学毕业后,就被安排进了兵学苑学习,化名王宣。
十七岁毕业,授从八品果武郎,入御前左军,为队正。
一年后,迁为哨副,却是直接被调到新疆的安西都督府。
然后在帝国西陲,一待,就是七年。
不过他也一步步,从带领百来人的哨副,变成了安西都督府北道安抚副使,兼领安西边军第三协第一标统领官,正六品武职。
除了少部分核心人物,以及暗中交代保护的人外,身边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知道是皇后族中,远房族侄,虽然也算富贵人家,但也就仅此而已。
所以要说朱慈煊在军中不受照顾,那是假的,但也就是保护他少受生命威胁罢了。
军中八年,若加上军校,便是十年军旅,他在安西都督府期间,多次和东进的哥萨克人交手,屡建功勋。
可就当他在军中渐渐如鱼得水之时,京里一封书信到来,又不得不阔别历经十年的军营,以“退伍转文职”
的名义,又改到广西,从知县干起。
接着六年间,历任灵川知县、廉州通判、广州市舶司提举佥事,从五品文职。
直到今年冬天,他突然收到南京来信,让他辞去职务,回到京城。
从信里,他隐约能看出自己父亲的意思
恐怕这回,就不会再出京了……
父子时隔两年再见,先是一阵沉默
“小月和孩子们呢?去看你娘了吧?”
朱慈煊颔首
“女官带着去坤宁宫了,母亲两年没见两小家伙,催好几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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