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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酒杯空了,”
万玉深神色淡淡,侧身站到他面前,“我给您添上?”
郭霖立刻收回视线,再看向万玉深时,脸上已满是和气的笑容:“怎么敢劳烦将军——今天大喜之日,在下还没当面祝贺,祝将军和夫人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他说的还是自己爱听的,万玉深神情松了些,给他满上酒:“借先生吉言。”
郭霖没再推辞,举起酒杯饮下,白玉的杯口之后,一双眼里又透出意味深长的神色:“将军乃是天降贵人,何须借在下之言?”
万玉深抬起眼睛,冷淡的黑色瞳孔看向他,可那人说完又变成了那副游刃有余的笑脸。
万玉深没有深究,但他听得出来,郭霖话中有些不寻常的字眼……像是暗示什么。
在他身后,郭霖想追的那个人躲过了庭院里的人潮,径直走向内院,然后大摇大摆地在将军房外叫了一声。
“徒儿!”
谷雨蹬蹬蹬地往外跑:“师父,你怎么来啦!”
她手刚推上房门,冷不防被门外的人压了回来,“你悠着点!
今儿个嫁了人,成亲第一天就给别的男人开门,让人瞧去了怎么看你?”
谷雨哼哼两声:“那你大晚上的潜到人家房门外,就很好看了吗!”
“嘿——”
傅千引牙疼似的吸了口气,“就你这混身是刺儿的德行,万玉深娶你找虐吗?”
谷雨踢了门一脚:“他乐意!”
“唉,这倒是实话,”
傅千引感慨地摇了摇头,“满城的名门闺秀不挑,偏偏找了你这么个疯姑娘。
为师可是被他害惨了,今日全城的美人都没心情待客,一个个都跟丧夫了似的。”
谷雨撇撇嘴,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地方。
“师父,你岁数也不小了吧,”
谷雨语重心长道,“差不多就行了,也该收收心了!”
“哎你个小兔崽子,怎么跟为师说话呢,”
傅千引嘴上敲打她,实际上语气十分稀松,懒散道:“我在外边逛得实在无聊,这不上你家来收心了吗。”
谷雨张嘴正要嘲笑他,心里忽然一动。
今日将军府来的不是朝中要员就是王孙贵族,她那不靠谱的师父……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能自由出入?莫非也是受邀而来的?从他们离开临川时谷雨就想问,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每次想找傅千引单独说两句话,万玉深都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好像在防着她似的。
为什么师父要躲他?为什么师父要随他们一起回京?那个被她在临川街上逮到、死乞白赖要人家教自己功夫的人,回了京城,他是谁?谷雨想了想,隔着门叫他:“师父。”
傅千引一身云锦袍服,没形没款地靠在门上,漫不经心地摇着手里价值千金的竹丝扇。
如果谷雨推门出来就会发现,门外这个人哪里还是她那四六不着的师父,他浑身贵气像是与生俱来,连半阖的眼睛都像在睥睨众生。
“嗯?”
傅千引应了一声。
谷雨小心问道:“你不是翻墙进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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