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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都是假的,我一定……一定是在做梦,对对,这就是个噩梦……”
其后,其仿若自劝之状,曰:“没错,没错,死了便好了……”
言毕仰天大笑,未几复伏地号哭,周身如蛆蠕动。
终为数壮者所擒,彼等挽袖,紧执其臂,牢箍其腿,咬牙切力,强拖而下。
吾跪于一侧,惧甚而不敢出声,唯俯首听从吾妻宣判。
吾妻难掩失望之容,徐缓而言:“教子弗善,吾本怀盈腔信望,善意将内宅付汝,冀汝兢兢操持,使家内诸事皆得有章。
岂料,竟现此般不堪之秽事,令人瞠目咋舌。
为父,未施言传身训、悉心诲导之责;为夫,亦未行操持家计、护家周备之务,致家门蒙垢,实乃汝之咎也!”
“依族规,教子弗善致子犯大愆者,其父或罹枷号之刑,蒙幽禁于室之厄,终生不得瞻天日之光。
念卿为连家操持历年颇久,徙于僻隅之所,永禁其出!”
吾神思昏茫,头脑聩钝,心窍皆窒,四肢犹如僵木,仅痴痴凝望着妻子之目。
妻子转头不忍复顾,直至被人拽下,吾始怆然号哭,悲呼:“吾儿祸父!
吾儿祸父!”
“早晓如此,莫若不养此逆子!
此子祸父!”
吾四子行刑之三日,吾悔恨惋叹,与女诀别,终迁于此院。
尔后每日痴痴望着那高层之壁,又苦痛又愤恨听吾儿路过此疯癫之哭声,偶闻外间人议,言连家家风威严清肃,吾心终得稍慰,幸未牵连甚多。
但闻游街之首日,四子羞愤欲死,其后竟疯癫,号呼些不可解之语,乃至有后宫之类皇家隐闻,众闻皆惧,断其必为邪鬼上身,乃取柳条蘸辣椒以驱邪,遭数十抽后,倒稍显乖巧,然仍嚷哭哀求,其后竟吐些人名,连姥遣人查之,竟不得,盛怒之下,予其苦药治邪。
次日,四子高热不退,周身滚烫,肉已溃烂发臭,几不能行,然刑不可改,遂置之于囚车,迫其直立身躯,众人皆向其掷臭蛋、烂菜、脏秽之物,痛斥其名不洁,四子蓬头垢面,面色灰白,涕泗横流,终乖巧甚多,学会向打骂辱之者行礼叩头。
第三日,四子已痴傻至胡言乱语,竟一心求死,且言欲归另一处,彼处人人以男子为尊,此等怖人之论一出,众人益愤,皆上前训之。
四子则一味傻笑,言即刻便无苦痛,竟复出些不堪入耳之恶语,怒行刑者以带倒钩之鞭,令其勾肤而不死,场面凄惨可怖。
然至末,终遂其愿。
其母特择一高大凶悍之行刑人将其吊于戒楼,尸悬三日,终草草裹尸,无坟,弃于乱葬岗。
自彼时起,吾便困于此院。
此院处僻隅之所,冬寒夏酷,四周高墙耸然而斑驳,宛困时光之樊笼,杂草纵生,生计甚艰。
吾永不得出,幸吾妻亦惦念于吾,常召吾侍从询吾安危,吾女时记吾而寄物予吾,以慰吾心。
吾知罪应莫赎,悠悠至今,复何怨哉!
啮指出血,以抄佛经宝典,聆佛法,服斋俯首,自兹忏过,积辜无极,愿以清凉之水,涤吾罪愆。
陌客问:“闻此,吾本当拂袖而去,盖汝教子不善如此。
然吾实好奇,汝三子之伤孰为之?二子究竟是否清白?四子与谁风流失贞?诸多疑问,公能否解之?”
老公色变,终未答。
陌客面色沉凝,终自院而出,唯言:“费时无益,与此不善教子者谈,吾实忧染秽浊之气。
然唯一可悦之事乃得消遣,尚不至于空度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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