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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诀陵轻佻地瞧着那些个水珠自季徯秩颈子上滑下来堆在锁子骨处,暧昧道:
“小侯爷平日里倒也学着点仗势欺人啊!
这会儿叫我一个贱的好整以暇地撑着伞,您这贵的却狼狈不堪地淋秋雨,可不是贵贱颠倒了吗?——不然我教教您?”
季徯秩揣着笑意:“不了不了,我是良家子,用不着二爷手把手地教我当流氓。”
“那我教点别的?”
“讲不通。”
季徯秩没闲情招惹这个厚脸皮的,只挣开他的手道,“我看二爷也不像个断袖,这般绕弯子缠人,只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啊呀!
侯爷可是误会我了!
我不是见侯爷此刻湿漉漉的,瞧着好生可怜,这才决定要陪着您的吗?”
宋诀陵将季徯秩扯进伞来,“此时天正阴着,又是晨间,估摸着除了我俩,没人会去沐浴。
汤泉那儿有提前备好的院服,也不劳您还往屋里跑一趟,咱俩去那儿好好把误会解开?”
季徯秩听着,点点头:“我看成,那走罢。”
“欸真走?”
宋诀陵惊诧。
“走。”
季徯秩不改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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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进了汤泉,却只有一柄屏风,二人分不出先后便只能背朝对方脱衣裳。
季徯秩将他那湿得已可用来揩桌揩地的衣裳尽数褪尽,披上了一旁备着的薄衣。
宋诀陵是鼎州男儿,本没有披衣沐浴的习惯,但见季徯秩最后还是披了层薄的,自个儿也就不大好意思去宽衣解带卸去最后一层。
二人试着水温渐渐把身子没进汤泉里去,从前口齿伶俐还要争个高下,这会儿却不约而同地闭了嘴。
热汤蒸得季徯秩酥肤淡粉一片,仿若娇俏女子搽了粉。
宋诀陵起初拣了个离他很远的位子,半晌却又自作主张挨了过来。
二人挨得近了,心跳声清晰可闻,只是都太平稳有力——原来他二人总把断袖挂嘴边,话说得轻浮,却是实打实的没把对方太当回事儿。
宋诀陵忽而打趣道:“适才没机会瞧,这会儿挨近了才瞧清楚小侯爷身上的肌肉,真真是匀称漂亮!
宋某原以为您这么张脸,铁定配上细胳膊细腿,一身软皮囊呢!
您身上也真是香得可以。”
季徯秩将抿着的唇松了,笑道:“打小练武的,身上若皆是软肉可太奇怪!
——不是说要解释解释,今儿在热汤里都臂膀紧贴着闻香了,怎么还不见您解开误会?”
宋诀陵颇无辜:“我没扑到小侯爷身上挂着,还不够解释吗?”
“那该解释的都解释清楚了,咱俩便聊聊别的?”
季徯秩温和笑,“譬如鼎州如今局况如何。”
宋诀陵唇角也生了笑:“诶我这是被摆了一道啊?”
“瞧您这话说的!
咱俩好容易解开误会,放下芥蒂谈谈天怎么啦?”
季徯秩在身子上抹皂角。
“可您要问鼎州却怎么来问我?您许是不知,家父早调任缱都已有好些年,鼎州早非宋家温巢,我爹一个秘书监少卿能知道些什么?我一个吃喝等死的纨绔又能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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